“嗚嗚嗚,姐姐你的雄父會接受我嗎?”

“我……”解清秋只說出了一個字就頓住了,其他未說完、未思考的話被吞到了肚子裡。

雄夫?雌母?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哪裡、自己都從來沒有見過,又怎麼給他答案。

她解清秋生在垃圾堆裡、長在垃圾堆裡,別人喝營養液、她喝植物莖液,以天為被以地位床,自己養活了自己,哪來什麼父母。

按理說她不會傷心,但每每提及到這個話題的時候,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涼感,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疼痛堪比扒皮抽筋。

“姐姐?”解梨發現了她有些不對勁,於是怯怯地湊了上去,似乎是想貼緊一些,但被解清秋站起身躲開了。

“姐姐!”他心下一慌,以為她生氣了,於是拉住了衣角。

解清秋額上青筋跳了跳,面色有些漲紅了。“你先鬆手。”

“不要不要。”解梨重重地搖了搖頭,眼睛一下就變紅了。“對不起姐姐,是梨錯了,錯了。”

他不知道解清秋沒有父母,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只知道自己應該道歉。

“你沒錯,你先鬆開。”

解梨不願,攥著她衣角的手指都因為力道過重而泛白了。

解清秋沒有了耐心,直接扒開了他的手指往玄關處走,又揉了揉太陽穴立刻給歐副官打了一個電話。“給我找只雄蟲,現在,快點,還是原來那家酒店。”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拿起掛著的外套準備出門。

臨離開之前,她還特地回頭多說了一句:“我有點事兒,可能不回來了,你先睡。”

門被關上的一瞬間,解梨眼眶中蓄著的眼淚就掉了下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被合上的門,彷彿這樣那個離開的人下一秒就會回來。

但終究還是沒有如他所願。

解梨理解不了,為什麼上一秒還陪自己看電視的人,下一秒就起身離開,為什麼昨晚還纏綿床榻的人,今天就可以和別的雄蟲去開房。

還是當著他的面。

電視八點檔的家庭倫理劇還在播著,爭吵的聲音傳入他耳中。

“因為我不愛你你知道嗎?我什麼樣的身份和你這樣的蠢貨在一起?”

“不是的不是的,你不愛我為什麼要和我做。”

“送上門來的雄蟲誰不上?我和你睡就代表愛你了嗎,你別太自以為是了。”

“你不愛我為什麼要娶我呢?”

“因為你和我愛的人長得很像,你只是他的替代品,你永遠不可能成為他!”

解梨聽得渾身一顫,嘴中不自覺地複述了一遍,“替代品,長得很像。”

沉默了幾秒後,他像是才恍然大悟,“梨和姐姐愛的蟲很像,長得很像,但姐姐不愛梨。”

他感覺自己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有股寒氣從背脊直鑽入頭頂,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他上樓開啟了解清秋的臥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