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經不動失去生機不動的黑厭獸,烏平才小心的走了過去,圍著黑厭獸轉了一圈,才將長矛拔了出來。

漆黑堅硬的介生樹枝條可不是容易加工的,這柄長矛可是費了烏平不少時間才逐步磨製成的,平時都是被他當做寶貝。

之所以他不敢隨意的丟擲去是怕受傷狂暴的野獸反擊,他人可以逃走,就是擔心這柄長矛無法找回來。

血腥味在瀰漫,烏平得快速的將獵物帶走,否則不知道還會招來多少憤怒的黑厭獸過來,這種變異獸的報復心很是強。

烏平用一段樹皮搓成的繩子將黑厭獸綁到了長矛上,用之前準備好的研成粉末的一些樹葉敷到黑厭獸被刺穿的傷口上,這種粉末帶有強烈的氣味不但可以封閉黑厭獸身上被刺穿的傷口,還可以掩蓋黑厭獸身上的血腥味。

然後他連長矛和黑厭獸一起扛在了肩上向著遺族最後的聚集地走去。

介生樹的枝葉間撒下了斑駁的光線,但即使憑藉多年的狩獵經驗烏平也沒有辦法估計時間,這是由於這棵星球被毀壞後已經失去了平衡,早就脫離了原有的軌道。

現在正在以一種讓人無法預知的方式翻滾著,所以時間在這裡基本上就無法計算。

烏平對於這次狩獵的收穫很是滿意,黑厭獸也不是所有時間都可以捕捉到的,幾乎是遺族難得的珍貴肉食,相比那些越來越難以下嚥的採集植物,這就是最豪華的美味了。

惡劣的生存狀況讓災難後的遺族越來越少,最後只能抱團生存,原有的可以外出狩獵的男人現在也變成了稀有無比。

上千人的聚集地中不足百人的青壯男子,除了守護集聚地和守護採集隊伍外,也只有寥寥數人可以去自由捕獵。

“這該死的世道。”

烏平被百十來斤重的黑厭獸壓得不由發出一聲咒罵。

空氣中混合著介生樹那特有的腥味還有空氣中瀰漫的濃濃硫磺味,絕對不是好的體驗。

只要介生樹生長的地方都是這樣,介生樹也為了自己的生存在慢慢的改造著周圍的環境,不過這也讓遺族的生存變得更加困難。

現在聚集地已經從原來易於防禦的峽谷地帶搬遷到了一個巨大的山峰被削成的平臺上。這可不是遺族的傑作,而是遠古那場戰爭的殘留。

烏平要快些趕回去,因為天色已經變暗了,不定的軌道帶來的後果就是這樣,如果到天色完全黑暗下來,他還沒有走出這片叢林,那麼他很有可能就會變成介生樹或者變異獸的食物和餌料。

自己的收穫可不全是為了食用,今天對於遺族來說可是個重要的日子,這是族裡要舉行祭奠活動。

說起來可笑,這種祭奠並不是為了感謝什麼自然的饋贈,感謝祖先的偉大,不敬天不敬地,苦苦在生死滅絕邊緣掙扎的遺族早已經拋棄了自身的信仰,這個祭奠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流傳下來的。

祭奠是為了慶賀新的嬰兒的出生,是為了記住曾經的黑暗,記住現在生存的艱難。

祭奠名為唾棄,即是對人類自己被拋棄,被毀滅的控訴和諷刺。

被稱為紅陽的恆星在天上的軌跡雖然很奇怪,卻也在快速的下落中,烏平知道天快要黑了,周圍的介生樹也發出了嗚嗚的聲音,遠處變異巨獸低沉的吼聲也隱約傳來。

他不由的將獵物往肩上抗了抗,加快了腳步。

漸漸的他望見了聚集地,那個高出叢林的平面,以他現在的速度應該很快就可以到了。

烏平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翹,這次冒險進入叢林,他也有自己的期待,捕獲的獵物作為祭品後最後的分配權可是在自己,哪怕是聚集地的首領也無權干涉。

之前有好幾個年輕的女孩都對自己表示了好感,只為了在祭祀之後能夠多分到一塊肉。

雖然遺族內青壯男人並不多,因此也就沒有限制一個男人不能夠擁有多個女人,只要你能養活的起。

天色漸暗了,介生樹所帶來的溼潤腥味已經被烏平拋在了身後,現在的空氣就剩下那股硫磺味了。這是由於星球被直接切削後露出了裡面的內部結構,即使歷經了萬年也沒有被自動修復。

揮發到天空中的那些奇怪的成分讓空氣乾燥而刺鼻。

烏平遠遠的看到了平臺上發出的篝火的亮光了。聚集地依據平臺的微微傾斜的斜面居住,將那些被從天空中傾瀉下來的炮火射出的一個個坑洞作為房間,稍加改造倒也是方便。

星球的破壞導致的環境破壞,降水早就不存在了,要不是變異的介生樹構造了大片區域的微迴圈,殘存的人類就連飲水都成問題。

“首領,我回來了。”

剛登上平臺的烏平不顧路上的勞累興奮的喊起來。

幾個孩子和年輕的女孩跑了過來,看到獵到了獵物的烏平紛紛圍在他身邊歡叫著。一名略帶羞澀的女孩就站在不遠處向這邊企望著,看到武平的目光注意到自己連忙低下頭。

“哈哈,烏平回來了。”

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從不遠處的一個洞穴中走了出來,伸手向著烏平揮著。這就是聚集地的首領,就是他帶領殘喘的遺族遷移到這裡來的。

別看他衰老不堪,其實真實的年齡並不大,不到四十歲,這要是放在災難前就連三分之一恐怕都不到。惡劣的生存環境和巨大的壓力讓這個曾經強悍的首領早早的變成了一個老態龍鍾的老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