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遠之見我情緒不高,便沒有再跟我說話,一個人一會眉頭緊鎖,一會又眼珠子咕嚕咕嚕亂轉,應該是在思考著些什麼。

本以為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卻不曾想,由於車馬勞頓,我胡思亂想了一會,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睡著後,我做了一個特別詭異的夢。

夢裡,我孤身一人走進了一個破舊的老屋子,這裡面燈光昏暗,一隻毛色純灰,眼睛通紅,頭上頂著孝帽子的大兔子正在燒紙。

它見我進來,人立而起,站在一盤石磨前,抓起一把黃表紙,一張一張地貼在石磨上。

它貼一張就往石磨上刷一層漿糊,刷一層貼一張,不消片刻,那盤石磨便被它用黃表紙給糊了個嚴嚴實實。

這時,我忽然覺得呼吸困難起來,好像被糊住的不是磨盤,而是我的腦袋。

我打了個哆嗦,感到有點害怕,想走。

正要轉身,那兔子扭過頭,對著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這笑容似乎帶有某種魔力,生生止住了我的身形,我眼睜睜地看著這兔子開始推動那盤石磨。

它動作很快,石磨也轉得飛快,看上去就像個陀螺。

不大會功夫血紅血紅的肉糜從石磨的磨膛中擠壓出來,然後這兔子抓著吃了起來……

我感到一陣陣噁心,胃裡一陣翻騰,便醒了過來。

四周黑漆漆的,我摸摸額頭,涼涼的一層白毛汗。

徐遠之還在沉睡,甚至開啟呼嚕。

我在黑暗中瞪著眼睛,回想著夢中奇怪的情景。

徐遠之有個道友,是個“解夢師”,偶爾會去店裡找他扯淡。

我覺得這是一個很玄乎的職業,曾經問他,夢是不是真的有寓意。

他十分肯定的告訴我,肯定有,尤其是那種反覆出現的夢,和你認為不可能出現,卻無端出現的撲朔迷離的怪夢,都是在預示著什麼。

當初,他還跟我說了一些夢與現實的對應,比如,夢見掉牙,就是預示著親人身體抱恙;夢見掉牙出血,預示著血親中會有人死亡;夢見撿錢要當心破財;夢見河水預示著要發一筆小財;我記憶尤深嗯一條是,夢到兔子會有血光之災。

我剛剛夢到的兔子如此詭異,難不成有什麼災禍臨頭了?

我看了看熟睡著的徐遠之,想把他喊起來商議商議,不想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聽這聲音,應該是衝著老屋來的,我心下一緊,一下子坐了起來。

徐遠之的警惕性也蠻高,他猛然坐了起來,摸出了匕首,一動不動的盯著木門,防備著有人突然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