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啟明齋的十七層,安靜得落針可聞。

半晌,嵐諭才驚呼道:「你,你在說什麼啊?你剛剛說的明明不是這個!」

但她旋即就反應了過來,厲聲質問道:「你到底是誰?青淵的還是大興的?你想做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發出,但葉瀟瑤充耳不聞。

她只是目光灼灼地看著於意遠,想知道這位智者的想法。

於意遠的目光復雜深沉,臉上表情凝重。

「此話當真?」他問。

葉瀟瑤取出《納音五行說》的抄本遞了過去,「這是我們在輪迴堡中得到的典籍,它的擁有者是輪迴堡之主,一位名為黎望的半神。

「我曾按照典籍中所說的前往歸墟,去檢視那五位疑似活祭的人的靈魂是否進入輪迴。

「現在已經完全確認,在輪迴長河上,根本就沒有他們的蹤影。」

於意遠接過抄本,仔細地翻看起來。

作為空羽智者,他在陣法上的造詣並不低,更何況抄本上還留有池婉慧的批註,所以他很輕易地就看懂了上面的內容。

結合著葉瀟瑤的說辭,他最後問道:「身為活祭的是哪五人,出生年份如何?」

葉瀟瑤回道:「楊柳木:癸未年,大興觀星樓五品神官文肇。

「爐中火:丙寅年,空羽將領崔焱。

「白蠟金:辛巳年,空羽禱神者卓煙霞。

「長流水:壬辰年,青淵至高神殿聖女萱兒。

「城牆土:戊寅年……」說道這裡,葉瀟瑤的聲音明顯變得沉重起來。

「觀星樓前任大神官——萬和軒!」

「什麼!」

兩聲驚呼傳來。

「萬和軒,萬和軒他竟然……」於意遠明顯意識到了什麼,蒼老的臉上全是震驚的神色。

「糊塗啊,他糊塗啊!」萬豐王痛心疾首地道。

嵐諭跨前一步,「萬豐王,這人來歷不明,所說之話不能信!」

她看向葉瀟瑤,手中已有烈焰燃起,「說,你到底是何人,為什麼要說這種擾亂人心的話!」

葉瀟瑤不卑不亢地直視著她,「萬豐王知道我的身份,他老人家身為空羽智者,自能分辨我的話是否可信。」

「少司命,我信她。」於意遠嘆了口氣,制止了嵐諭的動作,「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裡,只為了胡編亂造一番,欺騙我們退兵的。

「我當初就不同意開戰,奈何以華鴻武為首的主戰派執意如此,神明沉默不出,我也沒有辦法。

「現如今魔族即將捲土重來,我們不能再這樣內耗下去了。

「此事事關重大,必須儘快稟明吾神。

「你我同去?」

嵐諭的眸中盡是懷疑的神色,但萬豐王既然信任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那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作為侍奉神明的最虔誠的信徒,這種事關重大的事情,交由神來判定就好了。

「好。」她點了點頭。

兩人正準備相攜離去,沒有一個人有把葉瀟瑤捉起來的打算。

葉瀟瑤看著他們的舉動,悄悄鬆了口氣,等會她就可以明目張膽地離開永夢,返回蓬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