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離一直在旁邊偷聽兩人的對話。

他從小被兩人捧在手心裡長大,除了吃喝玩樂什麼也不懂,只知道留下來他才有吃的。

見鹿父不肯留下,他立馬跳了出來,一副潑皮無賴的模樣道:

“我要留下來,我不要和族長一起離開,離開沒有吃的,族長想把我餓死!”

聽到鹿離的話,鹿父心裡有些不悅。

他們從小嬌寵著鹿離,把他當做掌心寶,只希望他長大以後能夠成為獨當一面的強大獸人,可他不知道的是,獸人並不是在成年的那一刻突然懂事的。

這麼多年的放縱,鹿離已經徹底被他們養歪。

可身為雄性,他無法做到拋棄自己的伴侶和幼崽。

看著母子倆如出一轍的蠻橫嘴臉,鹿父終究是妥協了:

“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鹿母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鹿父的不對勁,只覺得自己做了這輩子最明智的決定,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神情。

嘴上更是像拖拉機制造的噪音似的,數落聲源源不斷的傳入鹿父的耳朵裡:

“你說你有什麼用,捕獵捕不到獵物,打架也打不贏龍墨,連冬季的食物都儲存不到,要不是我腦子靈光想出這樣好的辦法,今年冬季我們一家三口都得餓死!”

“靠你?你看看你靠得住嗎?”

“跟你成為伴侶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其他雌性都有石屋住,我還得跟著你們一群雄性住山洞……”

鹿母一邊說著,一邊用食指用力的戳著鹿父的腦門。

奚落的語氣像是刀子似的,一刀一刀的剜著鹿父的心臟。

直到最後一塊肉也被剜走,鹿父突然甩手,用力的拍開鹿母的手,猛的從地上站起來。

一雙眼睛佈滿紅血絲,眼神憤怒的盯著鹿母。

鹿母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鹿父,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明明鹿父一句話也沒說,鹿母卻覺得心裡一陣發慌。

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這一瞬間失去了似的。

她更多的是害怕這樣子的鹿父。

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是她的伴侶,他又不敢對自己怎麼樣,她怕什麼?

“你發什麼瘋!看什麼看,難道我說的哪點不對嗎!”

鹿母把臉一橫,瞪著鹿父大聲道。

鹿父只是深深的看著她,一言不發,直到鹿母心裡都有些發毛了,他才留下冰冷的一句話:

“是,你說的都是對的,你就不該和我成為伴侶。”

說完,就不顧僵硬的臉色,轉身出了洞穴。

鹿母僵在原地好一會兒,才跑出去看鹿父去哪裡了。

誰知剛走出洞穴,就見到已經瘦成皮包骨的鹿父和其他獸人一起在搬運物資。

他的身材就像根竹竿,被肩膀上的物資壓的直不起腰。

鹿母原本還有點後悔對鹿父說了這麼重的話,可是看到這一幕,她的火氣立馬就竄上來了。

“說你廢物還真是廢物,非要舔著臉去給族長幹活。”

她低低的罵了一句,剛剛想去給鹿父道歉的話頓時被怒火裹挾,不知道扔到了哪個犄角旮旯。

鹿母黑著臉轉身回了洞穴。

沒過多久,族長和獸人們 終於把物資搬運完了,只剩下最後一趟,少數的物資留在洞穴裡掩人耳目。

一個雄性過來喊鹿母和鹿離離開。

他們要準備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為了省時間,讓鹿父直接帶著他們跟在隊伍後面。

離開時,族長特意把洞口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