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覺得,這麼些年的憋屈已經忍到頭了,他快爆發了。.『.

“若是他看不上我,當年就別立我為太子,也不必掃除什麼障礙,所有人公平競爭,我也不是不願意的。現在倒好,還說他是看走眼了?杜嬪腹中有了動靜,他想將天下給么子?想得美!”

“殿下,稍安勿躁!”

“安?怎麼安?當著朝臣面兒呵斥我,當著做弟弟的恭王面兒給我沒臉,當著小輩的面兒罵我,我是太子,是國之儲君,不是他的出氣筒。”

“若是皇后能幫著說幾句話,或許能緩和些。殿下還是得繼續伏低做小才行。”

“皇后?哈,說到皇后,那是我親孃嗎?冷冰冰沒個好臉色不說,還整日捧著恭王,她本來就想廢了我給恭王讓位。我難道不是她親生的嗎?我曾經懷疑過,也偷偷打探過,貨真價實的啊。我是不明白了,一個個這把歲數,為什麼就捨不得手裡的權力?”

“在下看來,全是玄清道長的錯,要不,讓人殺了他,這樣……殿下明白的。”

斷了陛下龍精虎猛的來源,或許很快就能把位置讓出來?

“東郊兵營支援我,還有神威大將軍府也是站我這邊的,若再取得虞家明確的支援,你們看,我們是不是可以……逼宮?”

“殿下,神威大將軍府送了女子進宮的,他們現在也慢慢起勢了,何況還牽扯著江恩侯府,永定侯府。若是殿下能與三公四侯四伯達成共識,倒是勝算更大。”

太子焦灼地負手轉圈,他很煩躁,他有預感,陛下對他的不滿已經達到頂點,或許很快就會尋個理由廢了他。

就算今後有機會再次被立,呵呵,廢太子也是很難聽的。

“江南王家在京城頻繁動作,曾經提出會大力支援東宮,王家子弟有在禁衛軍任職的,若是聯合禁衛軍,逼宮也不是不可能。”

能與太子商議如此機密大事的人,都是跟隨他多年的人,心腹中的心腹。

“那你們先接觸一下,注意不要洩露風聲。我讓太子妃與虞家聯絡,支持者眾,就是登基為帝也是用得上的。”

太子一刻也不想耽誤,匆匆趕到太子妃寢殿,看她正在寫信,探頭看了看:“忙著?”

“見過殿下。不過是想著寫信問候一下孃家人。出嫁多年未歸,甚是想念,只能這般以慰思念之情。還有阿摩,這麼久只有一封信,他不想著我,我還掛著他呢。”

太子坐下,握著太子妃的手:“不必擔心,今後有機會,送你回家省親,榮歸故里,好好熱鬧一下。你不是說過嗎,當年閨中有姑娘嫁得不錯,炫耀打你們臉,回家省親時,讓他們跪在你腳下感受一下。登高,最大的好處,就是你不必跪別人,只要比你低,都不用跪。”

太子妃兩眼閃爍著光芒,直愣愣地看著太子,感慨良多,更多的卻是警惕。

她覺得悲哀,什麼時候夫妻間說些寵溺的話,也會起心防備了?

“殿下,若要天下人跪,估計只有那個位置了。殿下有話就直說吧。我們是夫妻,坦誠是最基本的。”

“還是你懂我。我想著,你聯絡虞家,做好病變的接應準備,父皇屢屢對我不滿,呵斥,現在完全不給我留面子了,估計,廢太子之位就在眼前。”

太子妃顫慄起來,嘴唇哆嗦著,臉色在妝容的遮蓋下,倒是看不出蒼白。

“走到這一步了嗎?可萬一……”

萬一事敗,他們的兒子女兒,虞家的親人們,說不定都會受到連累,也許誅九族,從此再無虞家,再無他們。

“就……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或許你態度放軟些,陛下……皇后……”

太子眯了眯眼,嘆氣:“你還做夢呢!若是母后有親情,但凡有半點疼惜,就不會弄出個克親的事。膽子大啊,敢動手害父皇、害你,暗算我。她的眼裡,恭王才是她唯一的孩子。我記得,玄清道長也是恭王找來的,難道這普天之下只有他孝順?我懷疑,他有圖謀,不過沒時間去找他的錯漏,只能……逼宮,先下手為強。”

“那,阿摩……”

“他能有什麼用?兵權在大舅哥手上。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們一榮俱榮,他們不幫我可以啊,可這姻親關係在,失敗必然受到牽連,還不如放手一搏,對吧?”

“是,可我真的擔心。”

夫妻倆越說越激動,倒是忘記了壓住聲音,太子沒當回事,他來的時候就把人全攆走了。

他沒想到,秦炎悰和錦心得知他今日歸來得早,想過來說說話,沒想到院子裡這麼清靜,還聽見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那是皇祖父,大家是一家人,為什麼要兵戎相見?

恭王叔對他們很和氣,怎麼可能別有居心?

帶著錦心離開:“妹妹,記住,今天你什麼都沒聽見。”

錦心雖然不懂,但是本能覺得不太好,她想著還是寫信問問大哥最好。

“我不會說的,二哥也注意。”

秦炎悰送錦心回到寢殿,想來想去,還是出了東宮,去尋秦炎恆,他是大哥,應該知道怎麼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