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回寶昕他們駐紮的地方時,寶昕已經等不及下了樹,若是再晚些,寶昕就會帶人直接闖入村子了。

袁旭將手裡抱著的人扔到地上,這才發現,帶過來的居然是個小姑娘。

不能說是小姑娘,只能說這姑娘長得纖弱,臉小眼大,滿臉惶恐。

所有的人半晌無語,不是因為袁旭抓來了一個姑娘家,而是,這姑娘太漂亮了。

平日裡聽人說什麼“驚為天人”,沒有直觀的感受,可是看見這個姑娘,所有人心裡還真的冒出這個“驚為天人”!

就著微弱的火光,寶昕清楚地看見,小姑娘眼中很純粹,是很乾淨的害怕。

那雙眼像澄澈的湖水,讓人生憐。

寶昕坐到她面前,示意青梔扶她起來,小姑娘看他們都是女子,倒是不再顫抖。

“小妹妹,我們只是想打聽幾個人,不會害你性命。”

寶昕暗忖,這姑娘應該也有十幾歲了,但是絕對比自己小。估計小個兩三歲?

“打聽……什麼人?”

小姑娘的聲音又嬌又糯,帶著吳儂軟語的酥軟,寶昕暗歎,這樣的姑娘出去,估計必是禍水的苗子。

寶昕也很漂亮,但是絕對不會是傾國傾城的美,可這小姑娘就有那等資本,身在深山,也是“粗服亂髮不言國色”。

“前幾日,你們村子有沒有來過幾個要去深山狩獵的人?其中一個少年公子,不過十二歲。”

姑娘眼中突然掠過怒色,又很快平靜下來:“他們?你們是什麼人?”

寶昕瞭然,直直地看著那姑娘,眼中儘量誠懇:“那少年公子,是我的親弟弟。他們一行,大概……”

石青立上前道:“六人。”

“對,大概六人。姑娘若是看見,請不要隱匿,我們家中尚有爹孃老祖母,看他遲遲不歸,很擔心。”

小姑娘低下頭,纖細的眉緊擰著,寶昕看出,她是真的知道。

“他們是路過,還是曾經打擾貴村?若是有做得不好的不對的,該付錢我們付,該罰就罰。姑娘,你有爹孃也有長輩,若是你離開村子,他們會不擔心不難過嗎?你忍心嗎?”

“可有的事情不是給錢或者懲罰就能原諒的。”

姑娘突然抬頭強硬地反駁,寶昕心中一跳,難道小豬他們惹事了?

“姑娘,我弟弟年紀還不大,心地也很善良,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可以解釋啊。”

姑娘突然含淚跳起來,青梔青蕎擋在寶昕面前,寶昕搖頭,推開她們。

“解釋?怎麼解釋?事情是明明白白的,怎麼解釋?他們一行,已經……”

寶昕的心被擰緊了,兩手緊握,眼含厲色:“什麼意思?難道你們村子裡的人害死了我弟弟?他能做下什麼了不得的事?你們為什麼要害他性命?彭信,點齊人馬,我們殺過去,我就不信了,就算躲在深山,還能沒公理?大不了,與全村的人同歸於盡!”

姑娘被嚇住了,連連擺手:“不,不是,不是他。他們一行的,死了兩個,但是不是他,你不要跟我們村子同歸於盡。”

“死了兩個?為什麼?”

寶昕覺得事情可能超出他們的想象,努力平靜下來,重新坐下,詢問地看著那姑娘。

姑娘烏髮如雲,她手指不安地抓住髮梢繞啊繞的,差點沒把袁旭的眼繞暈。

“我們王……主子問你話,快說啊。”

姑娘吭吭哧哧,半晌才說出原因。

原來,這村子裡居住的,是許多年前戰亂遷來的,幾個家族聚居,在這裡還算安然。

田師傅帶著小豬他們走到這邊,因為天色將晚,又偶然發現這村子,便想著山民淳樸,前去請求投宿。

田師傅也是江湖上行走過的,放蕩不羈,能舒坦地在屋子裡吃住,哪裡願意在山林裡苦熬。

村民找來大族長,大族長看他們面相不是大惡之人,就點頭留他們住一晚,並招待他們酒肉。

這裡有個習俗,只要大族長同意待客,就會全村出動,在壩子招待他們吃肉喝酒。背靠山林,村子裡從不缺肉吃。

加之多年來還是第二次看見山外的人,很是熱情,田師傅他們都喝了不少村子裡自釀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