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醜事說出來,其他的,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

寧盛樑越聽越是心寒:這是他相處多年的妻子嗎?這是披著人皮的惡魔吧?比他這個曾經在戰場摸爬滾打的人還有心狠手辣。

他曾經還真的認為,身為嫡妻,褚氏已經做得很不錯了,雖然對庶子女並不親近,卻也容他們長大成人。

原來,內情卻不是他想的這般,他還是太過天真。

用了幾十年,還賠上了母親的性命,才讓他看清褚氏的真面目,他可是太虧了!

越是恨,越是面無表情。

寧盛樑看著沈媽媽一張一合的嘴,已經不知道她究竟在說些什麼了,他只是在想象,用什麼方法才能好好地懲罰這對主僕,將他胸中的怒火洩盡。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屋子裡已經停下了說話聲,羅管事將沈媽媽的招供記錄下來,並讓她畫押。

“我,不會要你命。今後,你主子就得在床上躺著度過,你繼續伺候她,不許她死了。我要讓她活著,活受罪。”

寧盛樑起身吐出一口濁氣:“褚氏操勞過度,暈倒中風失語,半身不遂。”

沈媽媽倒吸一口涼氣,夫妻多年,老侯爺對老夫人竟是這般狠心?

若是佟姨奶奶做下這事呢?

不,不對,佟姨奶奶倒是個良善性子,肯定做不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

一時間沈媽媽也是感慨頗多,唏噓不已。

她死活已經不重要,作為馬前卒,該死。只要別連累家人就好。

“記住,你的性命,你家人的性命,就在你的嘴上,在你的行為上。”

說罷,寧盛樑起身往外走,“一起去看看咱們的老夫人現在怎樣吧。”

沈媽媽抹了一把臉,擦掉汗水和淚水,整理好衣衫和鬢髮,有些瑟縮地跟在寧盛樑身後走著,一起去看褚氏的……下場。

褚氏很累。

按說,參湯可是好東西,此刻所有的疲乏應該全部消除了,可她臉眼睛都睜不開,想叫人,又喊不出來。

莫非,是受了熱?

耳邊有人在說話,她想伸出手去拉扯一下,告訴他們自己很難受,可是,空有想法,手放在身側動也不動。

“褚靈嬌。”

是誰?這個聲音好熟悉。

“呵,是不是覺得人很疲憊,身子卻動不了?想叫人吧,嘴又張不開喊不出來?”

溫熱的感覺在眼皮上敷了一陣,褚氏總算能將眼睛睜開了。

“啊,啊啊。”

寧盛樑深深地看著她,嘴角掛著淺淡的笑。

“別急,放輕鬆些,因為啊,這輩子你都會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得靠人伺候。有福氣啊,以後走路都不必自己費勁了。”

褚氏嘴唇顫抖著,失了紅潤,眼中全是憤怒。

“很奇怪是不是?你就沒想過,你對我的孃親你的嫡親婆婆做下的事,會有一天被揭露出來?啊,對了,以後不能說你的嫡親婆婆了,娘她老人家肯定不樂意,一個對她如此惡毒的媳婦兒,憑什麼還要把你當作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