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真勤快哈,你多多嬸讓你跟來送飯,有獎賞不?”

“有啊,一大塊肥肉。”

“哈哈。”

寶昕主動要求跟送飯的伙伕四處走,大家看她年紀雖小卻機靈,都愛逗她,她也不害羞,總是說得大家哈哈大笑,對她更是不會防備。

“你小心些,別忘了,你是姑娘家。”

肖娘子很是擔心,雖然下頜有傷,但是瘦下來的寶昕粉雕玉琢,如晨露一般誘人。

肖娘子將她的頭髮打散,剪了厚厚的劉海遮擋在額前,總算看起來沒那麼顯眼。

“以前的劉海薄了些,在這裡,越醜越好。江匪惡習多,怪癖多,嗯,你明白嗎?”

寶昕聽懂了。

“我知道的,所以更要多跑動,快些找到能跑出去的地方。嬸子,我發現深坑那邊他們不太在意,那邊應該能從田埂處離開。”

像軍營,但遠遠比不上軍營的嚴謹。

“沒去看過,讓你嚴大哥去看。不能出錯,一步錯就是粉身碎骨。”

“狗娃,嬸子。”

肖娘子笑了:“白天不說人,剛說,你就到了。”

嚴明嘿嘿笑:“說我好話還是壞話呢?”

寶昕皺鼻子:“說你以後會娶個悍婦,天天讓你罰跪。”

嚴明臉一垮,瞬間又笑了:“管他的,只要有媳婦娶就成。”

寶昕他們哈哈大笑,這憋屈的日子,總算有點陽光。

“我跟你們說啊,我們身後的大山翻過去,再翻過去,居然就是遼東。”

“很近嗎?”

肖娘子打趣:“嗯嗯,聽起來很近,應該兩步就到了。”

嚴明無奈:“嬸子,你就別逗狗娃弟弟了。嗤,狗娃,你該紀念這個名字一輩子。咱身後這座山,山頂上是白的吧?那是積年不化的雪蓋頂。所以,這一片從來沒遭遇過旱災。”

“而且,我也打聽清楚了,入口的廢棄村子,叫虎頭灣,兩年前的一場疫症,村裡的人全沒了。”

“全死了?”

“也……跑了一些。奇怪的是,那兄弟是笑著這麼說的,他說‘官府出面,說是疫症那就是疫症,不死,也得病死’,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虎頭灣?寶昕噘嘴細想,怎麼這麼熟悉呢?!

“這個名字,我好像聽過呢,就是突然之間想不起來。”

她坐到一邊,苦苦地想,這個地名應該是這一世聽見的,而且不久,誰說的呢?

突然,腦子裡冒出一個小子的身影,小子跪倒在地:“小子叫宋小牛,十二歲,家在離京百里的虎頭灣,八歲進京在首飾店做學徒,十五歲才能返家探親。十歲時虎頭灣疫症沒了爹孃,哥嫂不知去向,……”

她兩手一拍:“原來我真的聽過,是在京城收留的小乞丐,他就是虎頭灣的人,不過八歲就進了城學手藝。原來是這裡,這裡離京城,不過百里。”

“所以呢?”

“所以,我們如果離開,離京城很近啊。”

肖娘子與嚴明不知道她在激動什麼,可因為寶昕激動,他們也很興奮,彷彿下一刻就能離開匪窩過安生日子了。

“嚴大哥,你抽空看看,深坑那邊過去,從田埂能離開這裡嗎?下面沒有懸崖吧?”

“好,那邊我還沒看過,我會把這營地儘量都走完。”

簡小哥晚上來接寶昕,回去路上遇見奎二,他還記得寶昕,點著他:“小子,好好幹,奎二爺讓你吃香喝辣。”

寶昕拱手示意,他還覺得稀罕:“喲嗬,不是奶娃娃嘛,還知道行禮。讓多多嬸關照些,她肉多,別累垮了。哈哈哈哈!”

一邊走一邊大聲對身邊人顯擺他很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