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意在第二天中午將陳喬禾攔在了寫字樓樓下,彼時她正同一幹同事從樓上下來準備去吃午餐。她的容貌靚麗明豔,在一群時髦的女白領之間仍是一眼就能看到。

她同身邊的同事們說說笑笑,並未注意到簡意。等著她走到跟前,她才淡淡的說道:“我有事要和你談談。”

陳喬禾在這時候見到她是吃驚的,不過還是很快同身邊的同事打了招呼,讓她們先走,然後對簡意說:“附近一家燉雞飯不錯,邊吃邊談吧。”

她第一眼看到她雖是吃驚,但對於她會過來找她好像並不驚訝。

“不用了,待會兒我還有事。”簡意淡淡的說。

陳喬禾有些好笑,說:“你的意思是要站在這裡談嗎?”

“那邊有一家咖啡廳。”簡意往旁邊指了指,頓了頓又繼續說:“當然,如果你想要在這兒談我也沒意見。”

陳喬禾聳聳肩,轉身往咖啡廳走去。

咖啡廳里人並不多,兩人找了個角落裡的位置坐下。不待咖啡送上來簡意便開口問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陳喬禾一臉無辜的看著她,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麼,我覺得我說什麼你應該再清楚不過。”簡意直視著她,說:“我不管你想做什麼,但如果你敢傷害童沅,我不會放過你。”

陳喬禾笑了起來,咖啡送上來,她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咖啡,說道:“你打算把我怎麼樣?殺了我嗎?”說完不等簡意說話,她又繼續說道:“作為曾經的朋友,我友情提醒你,我和他之間的事你最好別插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他追了我那麼多年,難道我就不能突然覺得他挺好想和他在一起了?”

她這話聽著假得不是一星半點兒,簡意完全不相信。陳喬禾卻看也不再看她,起身施施然的走了。

簡意這下終於能確定她接近彭童沅是有目的的,她將錄了音的手機拿出來關掉,並沒有馬上離開,坐著沒有動。

她能清晰的感覺得到陳喬禾對她有敵意,但她並不知道她這敵意從何而來。在她借錢給她父親之前,她同她甚至連拌嘴都沒有過。

兩人之間的關係已到了現在這地步,再去追究毫無意義。她很快拿著手機站了起來,打算晚上就去彭童沅那邊找他談談。

她是打算晚上過去的,但下午時事情多,等到下班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這時候彭童沅早就已經睡了。

她沒有再過去,打算找個合適的時間再同他談。

但還沒等到她去那邊,彭童沅就先打來了電話。他在電話那端並不說話,簡意小心翼翼的問了他怎麼了,過了幾十秒一分鐘,他才疲憊的開口說道:“阿意,我很感激這段時間你的幫忙。但我感情的事,不希望任何人插手。”

原來是陳喬禾告狀了。

簡意試圖解釋,但還沒開口,他又說道:“我和喬禾已經在一起,她不希望我們來往得太密切,阿意,不要讓我為難。”

從他的口中說出這話,簡意如墜冰窖一般。她知道,她現在再怎麼解釋都不會有用。喉嚨裡有什麼東西哽塞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隔了會兒才應了一聲好。

彭童沅沒有再說什麼,沉默了片刻後掛了電話。冬日的院子裡一片蕭瑟,最近常在下雨,地面後空氣中都有潮溼的雨味兒。

他一時就那麼在窗邊站著,直到聽到母親的腳步聲過來,他才回過身。

簡意既失落又難過,她原本以為,彭童沅怎麼都會聽聽她怎麼說的,沒想到他連聽也不願意聽。但一切似乎都可以理解,他喜歡了陳喬禾那麼多年,又怎麼能拒絕她同他在一起。

簡意這一天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一副懨懨的樣兒。傍晚時同羅鬱一起下樓,她問她時她才將這事兒告訴了她。

陳喬禾做出什麼樣的事兒來羅鬱似乎都不會驚訝,她嘆了口氣,說:“你就別想了,彭童沅既然不想讓你管,你就別再插手這事兒了。以後怎麼樣那是他的事,再說他現在生著病,他高興就好。”

可不是,只要他高興就好。也許他同陳喬禾在一起了,心情好了病也好起來了。簡意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從不用再去彭家後,簡意的生活恢復了以往的平靜。需要出差時出差,不需要出差時就是公司和家兩點一線。她時不時的都會想起彭童沅來,但想起他那天疲憊的語氣,她未再打電話也未再過去,沒有再打擾他。

日子平靜卻好像又差了點兒什麼,這天傍晚,樊小西突然給她打電話,說是她同她媽媽就在簡意的公司附近,讓她下班後直接去餐廳吃飯。

簡意自上次簡嵐的腿受傷後去過一趟樊家就再也沒有去過,只是偶爾會給樊小西打電話問問,她知道簡嵐被照顧得好,而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後就沒再去過了。

她的心裡多少是有些愧疚的,應了下來,說自己一會兒下班就過去。她本是想問問她媽媽的腿好了沒有的,但最後還是沒有問。

下了班,知道那邊不好停車,簡意沒有開車過去,打了車過去。到達餐廳,簡嵐和樊小西早就在等著了。兩人難得的沒要包間,就坐在大廳的顯眼處。

簡嵐的腳還不怎麼能下地,還是坐在輪椅上的。簡意見著心裡的愧疚更深了一些,在得知在家裡已經拄著柺杖走,出來才坐的輪椅才放心下來。

她雖是到了,但簡嵐和樊小西都好像沒有點菜的意思。樊小西找著話題問這問那的,簡意後知後覺的察覺可能是還有人要過來。直到過了十來分鐘,簡嵐才叫來了侍應生點了菜。

簡意以為要過來的人是樊振裕,但卻並不是。隨著菜陸陸續續的上來,一個年輕男子出現在餐廳門口。

簡意以為是樊小西的男友,並未在意,直到男子進來被樊小西安排坐在她的身邊,她才知道這哪是單純的吃飯,分明是一相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