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夠鬧夠後一群人趕在天黑之前下了山,簡意以為下山會容易許多的,但上來時消耗了太多的體力,下山腿軟得不行。待到坐進車中時她累得連話也不想說。

池旭笑她體力不行,以後要多參與活動。

回家沒力氣做飯了,池旭本是讓一起吃了飯再回家的,簡意實在累得不行,拒絕了,說累得沒胃口,待會兒要麼叫外賣,要麼隨便吃點兒。

週六爬山,週日她連起床都困難。一雙腿像已經不是她自己的。羅鬱打電話來,聽到她渾身痠痛幸災樂禍,讓她以後要多鍛鍊鍛鍊,別跟一小老太太似的整天在家裡窩著。

週一上班,簡意那痠疼仍舊在持續。就連上樓梯大腿也疼得不行。今兒事情不多,本以為可以正常下班的。簡意已經想好了晚上做些什麼菜。但臨下班時羅鬱接到了李總公司的秘書打來的電話,說今兒分公司那邊正好有幾位領導在總公司開會,李總想讓大家認識一下,方便以後的工作。

對方主動的提出吃飯,羅鬱自然是求之不得,趕緊的應了下來。詢問是否需要她來訂地兒。

秘書笑著說不用,地兒已經訂好了,讓他們直接過去就行。

公司本就人少,三人都得上陣。羅鬱的目標是今晚務必得把財神爺給哄高興了。

對方定的地兒是一家新開不久的商務會所,裝修得富麗堂皇。簡意進門就覺得有些疑惑,這地兒未免也有些太隆重了。她也沒有去細想,跟隨者服務生去了訂好的包間。

路上堵車,他們雖是沒有遲到,但李總公司的人都已經到了。羅鬱趕緊的道歉,說要自罰三杯。

李總倒是溫和得很,擺手說不用。大家過來是提前熟悉的,還沒聊好就喝醉可不行。

羅鬱圓滑得很,將李總誇了一番,直讓李總笑得合不攏嘴。直誇羅小姐會說話。

飯局還未開始,就有人又推開包間的門進來了。簡意坐在門口處,回過頭,就見周起走了進來。

李總見到他臉上堆起了笑容,趕緊的站起來去迎接。這飯局還有人會過來羅鬱是不知道的,心裡不由得泛起了疑惑來,不知道李總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簡意也同樣沒想到周起會過來,但也不是很驚訝。剛才在門口時她就覺得這地方對他們來說太過隆重,現在又有人過來,這才算是正常的。

等著周起坐下,李總才解釋說今天和周總正好有事兒要談,大家都不是什麼外人,就約在一起了。讓羅鬱別介意。

能和榆城新貴坐在一起,羅鬱哪裡會介意,笑容滿面的同周起打起招呼來。

飯局上喝酒是少不了的,但因為有周起這尊大佛在,簡意和小任幾乎被忽略。倒是羅鬱妙語連珠的說個不停,包間裡笑聲不斷。

周起一直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兒,任再好笑的笑話他也頂多只是嘴角淡淡的噙笑,倒是視線時不時的看向坐在他斜對面的簡意。

簡意並不去看他,甚至刻意的忽略掉他的目光。偶爾同李總公司的人說話,或是敬上一杯酒。

李總公司裡都是強將,先前還挺斯文,到了後邊兒就開始灌酒。首當其衝的自然是周起,但他們人多,簡意三人也沒能倖免。喝到最後只覺得胃裡火辣辣的,聞著酒味兒就想吐。

在這兒喝倒下是要出洋相的,她連連的表示自己不能再喝了。但對方勸得她完全無法招架,她正要向羅鬱求助時,對面的周起舉起了酒杯來,慢騰騰的說:“宋小姐的那杯我來喝,大家都喝得不少了,尤其是女士們,就別勸了。”

他開了口李總自然不會不給面子,於是讓就此作罷,要換場子。周起卻拒絕了,說明早要出差,下次再聚。

一行人散去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幾人之中羅鬱是喝得最多的。他們沒開車過來,於是簡意和小任帶著她去路邊打車。

她和小任順路,簡意則是在不同的方向。車來後簡意便讓他們先走,並給她老公打了電話,請他下樓來接羅鬱。

車子很快便駛離,簡意的頭暈乎乎,胃裡難受得很。她擔心待會兒會在車上吐出來,於是便去便利店買了一瓶水,打算稍稍休息一下等胃裡沒那麼難受了再走。

她正要轉身去便利店,一輛車便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周起開啟車門下了車,一雙幽深的眼眸看著她,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簡意是以為他早就走了的,沒想到他這會兒還在。她想也沒想就拒絕,客氣而又禮貌的說:“謝謝周總,不勞煩您了。”

路燈將周起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他沒有說話,就那麼看著簡意。

簡意卻沒有再同他說話的打算,轉身便往便利店走。她以為這樣兒就擺脫周起了,但從便利店裡買水出來,才發現周起竟然在外邊兒抽著煙站著。聽見她的腳步聲便抬頭看向了她。

簡意的腳步頓了頓,走向了他,淡淡的笑了笑,說:“周總這是在幹什麼?”

周起掐滅了手中的煙,說道:“這時候不好打車,送你。”

“不必,不敢勞煩周總。”她說著頓了頓,接著說道:“周總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如果您是覺得對我有所虧欠,那大可不必。真的。您也應該聽醫生說了原因,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那時候我情緒太激動,對您有所冒犯,非常抱歉。”

她平淡無波的說著想,像是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那時候的撕心裂肺痛徹心扉,彷彿都已經放下。現在,他們就只是陌生人而已。

她以為周起會說點兒什麼的,但他什麼都沒有說。臉上甚至沒有任何的波瀾,等著她說完四兩撥千斤一般淡淡的說:“走吧,司機還等著。”

他這樣兒任誰都是無力的,簡意以前不是他的對手,當然現在也不會是他的對手。她站著沒有動,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