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意沒有回答羅鬱的話,三言兩語帶了過去。兩人在外邊兒整整的逛了一天,及至最後,簡意只覺得比上一天的班還累許多。在一家火鍋店坐下時她長長的吐了口氣兒。

羅鬱倒閉她厲害得多,給她倒了一杯茶,笑著說道:“你真得好好鍛鍊鍛鍊了,體力不行。”

她整整逛了一天竟然還說她體力不行,簡意無力去辯駁。肚子也早就餓了,她請服務生先上點兒能吃的東西。

羅鬱的精神倒好得很,笑她沒出息,又說道:“明天就放你休息,你下週末的時間我先預約了。我回去寫一份清單出來,看看還需要什麼東西要買。還有對了,你怎麼也得給我當伴娘,下星期順便把伴娘服也試了。”

簡意一聽到她說還有下個星期便叫苦不迭,又聽到要讓她當伴娘更是頭疼不已,她並不擅長於應付那樣的場合。但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羅鬱豎起柳眉,說:“你可不許拒絕。”

簡意只得將話給嚥了下去,乾笑了兩聲點點頭。

但第二個星期她還是沒能陪著羅鬱去買東西試伴娘服,週三時接到通知出差,本以為過去不過兩天的,但事情並不順利,到週末仍還僵持著。她只得打電話向羅鬱道歉,說自己要失約了。

羅鬱的未婚夫回來了,她對她的失約倒是極為寬宏大量,讓她只管忙工作,東西她自己會買。但伴娘服她還是得去試的。

簡意放下心來,連連的應好,表示回去後請她吃飯。

週末對方公司不上班,於是大家都閒了下來。這幾天神經一直緊繃著,難得的放鬆,同事叫她一起出去逛街。

簡意手中有事兒要處理,現在聽見逛街兩個字都害怕,趕緊的找藉口拒絕了。

她在週一時見到了久未見面的周起,這邊的領導難應付,他出差路過這邊,就被派來解決事兒。

兩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面了,從那晚之後,甚至連電話都沒有打過。周起顯然已經知道她在這邊出差了,見著她並不驚訝。兩人全程除了公事也未有別的任何交流。

周起的到來讓他們的處境稍稍的好了些,他長袖善舞,對方就算是刻意刁難他也能輕易的化解,氣氛總算是沒前幾天那麼僵了。但仍舊沒有能籤合同。

這麼拖著大家都是急的,偏偏周起一點兒也不急。下午談完自掏腰包請客,讓大家放鬆點兒,生意這東西麼,並不是次次都能順利,要保持一個好的心態。

眾人也不敢笑他站著說話不腰疼,好歹有他在前頭擔著,倒不再怕上面怪罪下來了。於是極其放鬆的吃了一頓飯。

明兒還得繼續,桌上誰也沒有喝酒。吃完飯後便散去。簡意臨走時上了洗手間,出來時同事們都已經走了,周起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輛車,見著她便微微笑笑,極其紳士的說:“不知道宋小姐能否賞臉一同兜兜風?”

簡意是挺佩服他的,他們那麼久沒有見面也沒有任何聯絡,他竟然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兒。昏黃的路燈下他的身影頎長,他仍是一身商務打扮,白色襯衫深色西褲,更襯得風流倜儻。

簡意沒有去看他,說:“還有工作上的事兒,我得回酒店。”

周起微微的挑了挑眉,說:“我送你。”他臉上的神情未有任何變化,像是看不出簡意的是推諉之詞。

話已說到這份兒,簡意最終還是上了車。只是在車上她沒有說話,側頭看向了窗外。

周起不疾不徐的開著車,撤職駛了一段後他拿出了一支菸來點燃,側頭看了簡意一眼,似笑非笑的說:“怎麼,不想見到我?”

“沒。”簡意也只簡單的回答就再沒話了,也不想再說話,於是閉上了眼睛假寐,藉此來逃避說話。

車子駛了沒多大會兒就停了下來,她以為是到酒店了,睜開眼睛解開安全帶往外邊兒看去,才發現並不是酒店,而是一處陌生的地兒。

她這下不由得看向了正準備下車的周起,問道:“這是哪兒?”

周起沒有回答她,直接下了車。

簡意是有些惱火他的自作主張的,抿緊了唇坐著沒動。周起挑了挑眉,繞了過來拉開了車門,低笑著說道:“怎麼,不打算下車?”

他的聲音低沉撩人,輕而易舉的就能將人滿腔的幽怨化解。簡意是有些恨自己的沒出息的,仍舊冷著一張臉,說:“我要回酒店。”

周起笑了起來,往後邊兒看了看,說:“看了電影再回去,票我已經買好了。要我抱你下來嗎?”

他的語氣中帶了些戲謔,又有些誘哄的味兒。他站在車前,背對著光,一雙眼眸幽深如深海的礁石一般,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淡去。簡意還愣神兒,他突然就傾身上前,溫熱的氣息落在她的臉上,含住了她的唇。

這還是大庭廣眾之下,他的車是停在路邊兒上的,周邊熙熙攘攘。簡意沒想到他會那麼大膽的做出這舉動來,立時便要推開他,但卻他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握住了她的腰,將她禁錮得緊緊的。

一吻結束,簡意滿面通紅。周起低低的笑了一聲,說:“現在能看電影了嗎?”

他的手仍舊掐著簡意的腰,身上的氣息灼熱。簡意沒敢去看他,任他拉著下了車。這時候的電影院裡人並不多,多數都是情侶,膩膩歪歪的。簡意和周起坐在角落裡,他今天倒是挺老實的,一本正經的看著電影。偶爾還會低聲的同簡意說著情節。

一張電影看完已是十點多了,周起還打算帶簡意去吃夜宵的,她拒絕了,於是兩人回了酒店。

周起像是並不怕人看見,自己樓上的房間不去住,同簡意去了她的房間。進門之後手攬住她將她抵在了牆壁上,咬住了那溫軟的唇。

簡意所有豎起來的盔甲在他的或溫柔或急切中潰不成軍,只知道緊緊的攀附。最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