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只有她搶別人的,什麼時候有人敢搶她的?

紀寶妹底氣十足,將自己的大侄兒紀同濟搬了出來,說自己的親侄兒是縣丞,那可是官,要是孟家敢吞了自己的嫁妝,等她告訴她侄兒,看怎麼收拾她們!

孟公子不屑,孟老孃母女更不屑,孟小姑“啐”了一口十分鄙夷:“縣丞算個什麼玩意兒,虧你說得出口!我們孟家會怕一個小小的縣丞?真是笑話!”

即便他們是旁支,還是庶出,那又怎麼樣?一筆寫不出兩個孟字,真要有什麼事兒了,孟家也不會不管他們的。

而就衝著孟家這塊招牌,在這陶州地界上,便是知府衙門,也會給他們三分薄面!

因此紀寶妹嘴裡炫耀的什麼小小縣丞侄兒,孟家這一家三口壓根不放在眼裡。

反倒見紀寶妹如此能鬧騰、還沒吃到教訓不由大怒,狠狠的又將她給教訓了一番。

紀寶妹餓得頭昏眼花才被放出來。

如此折騰了幾次下來,就算脾氣再張狂、再蠻不講理的人也被折磨得沒了脾氣,紀寶妹已經死心了,鬧騰不起來了。

想起自己先頭的那個婆家、那個丈夫,傷心後悔得哭成了淚人。

當初在展家她還事事覺得委屈、覺得受氣吃苦呢,如今到了這孟家,才知道什麼叫吃苦。

與眼下這水深火熱比起來,當初那簡直就是天堂。

可惜,那與她都沒有關係了。

孟公子提防著她逃跑,基本上不許她離開院子出門。

紀寶妹倒是逃過一次,不過她身上一文錢都沒有,什麼首飾都被擼得精光,即便跑出去也沒辦法離開。

她倒是聰明,居然跑到孟家主宅那邊去,口口聲聲嚷著要見孟三少。

想要孟三少救她。

她這會兒哪裡還顧得上跟紀青青慪氣嫉妒?只盼著能夠見到孟三少、盼著孟三少能夠看在紀青青的面子上幫一幫她。

只是,她此刻的形象,穿著靛藍色粗棉布衣服,這粗棉布衣服還東一塊西一塊髒兮兮的沾著汙漬,髮髻鬆鬆的盤著,光禿禿的一點兒首飾也無,臉色蠟黃,毫無光澤,整個看起來就跟三十來歲的粗使僕婦似的——不,比孟家主宅裡做粗使活計的僕婦還不如呢!

就這樣的一個婦人,咋咋呼呼的跑來嚷嚷著要見孟三少,這不是笑話嗎?

主宅門房怎麼可能會放她進去?

連訊息都拒絕給她通報,還要把她往外趕。

紀寶妹急的要發瘋。

“我真的認識孟三少,真認識他啊!這種事我怎麼敢開玩笑?求求你們了,快幫我稟報一聲,我是玉水縣紀家村的人,他肯定肯見我的!”

門房哪裡耐煩聽她說是什麼縣什麼村的人?還什麼縣什麼村呢,一聽就是偏遠得不能再偏遠的地方,三少是最愛熱鬧富貴享受的,怎麼可能往什麼山溝溝什麼村裡去?簡直離譜!

這哪裡來的瘋婦?真的是失心瘋了!

門房不耐煩驅趕:“走走走趕緊走!我們三少是什麼人?你這樣的給三少當下人使喚都不配還敢吵鬧著要見三少、跟三少有交情,你可真敢說!走走走,要是再不滾,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紀寶妹一急脾氣又上來了,瞪著幾個門房怒罵:“你們幾個狗奴才,狗眼看人低!我告訴你們,識相的趕緊給我通報去,回頭孟三少問起來姑奶奶還能幫你們求求情說說好話,否則你們就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