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名隨從臉色更變,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縣令又氣又惱,沒想到到了這還會鬧這麼一出。

隨從不能隨意進去,縣丞無品無級,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小吏,無召自然也不可能進去。

其實就算是他,無召也不能硬闖。

只不過好歹這是在輝縣的地界上,他身為一縣之主,又是非常時期,定要打著“關心”的旗號強行闖見,即便事後被罰也有限。

但這種事他一個人做也就罷了,想要帶著別人一起,那是萬萬不行的。

縣丞心裡不知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總之也就這麼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縣令木著臉,看不出來什麼表情,心裡卻將眼前這刁鑽的丫頭罵了百八十遍。

韓王就是個不好應付的,沒想到身邊的下人也一個比一個刁鑽難纏。

現在該怎麼辦?若是再不進去,那外頭說不定就有人脫身闖進來了,到時候,就更被動了。

去!

縣令把心一橫,只要能夠證明韓王並不在裡面,他就贏了!

“自然不敢讓閒雜人等打擾了王爺清淨,下官自己進去便可。只要確定了王爺安然無恙,下官即刻出來。”

縣令笑得十分和氣,邁著四四方方的八字步,從容而入。

紀青青唇角勾了勾,嘲諷一笑,偏頭衝春嬤嬤點點頭示意,兩人也隨著進去了。

東次間起居室的臥榻上,隔著懸掛的半透紗簾,彷彿依稀可見那上邊躺著一個人,縣令有些猶豫,腳步不由得就慢了起來。

王爺竟絲毫沒把自己放在眼裡?這是——甚至連起身都不起了?

紀青青和春嬤嬤沒做聲,就這麼站在他的身後。

都到了這兒了,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不看個清楚究竟!

況且,韓王可不是個脾氣好的,倘若他真的在,自己這麼闖進來早就叫他給踹出去了,哪裡還會躺著毫無動靜?

可見,這就是個哄人的空城計罷了!

縣令越想越是,心定了定,深深吸了口氣正欲邁步掀開簾子進去——

他剛剛深吸口起,伸出去的手還沒有碰到簾子,後腦勺忽然一陣涼風掠過,他身體一僵頓覺不妙,然而還沒有轉過彎來想明白到底是什麼不妙,伴隨著一陣劇痛,哼也沒哼一聲,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砰然倒地。

紀青青手裡握著手裡的粗木棒,手有些發軟。

春嬤嬤眼皮子也狠狠的跳了跳,趕緊扶住了紀青青低聲道:“王妃......”

春嬤嬤簡直大開眼界、目瞪口呆、歎為觀止!

柔柔弱弱、靦靦腆腆、整日只叫王爺哄著寵著的王妃,原來竟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那麼大的木棒子,說打下去就打下去了......

竟然沒有打歪,竟然一棒子就把人給打暈了過去,這,這可真是——

春嬤嬤暗暗汗,心裡暗下決心,得罪誰也千萬千萬不能得罪王妃,絕對絕對不能......

紀青青長長呼了口氣,皺了皺眉道:“這傢伙也不知道能暈過去多久,若是很快便醒過來那就糟糕了。春嬤嬤,你可有什麼好法子沒有?”

春嬤嬤一愣:好法子?她哪裡有什麼好法子!

春嬤嬤連忙搖頭:“這,這人若是要醒來,誰也沒法子呀......”

紀青青眉頭皺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