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同信目光寒涼,冷聲道:“哦?祖父也是這個意思嗎?”

面對紀同信灼灼而又半含譏諷的目光,紀老爺子心裡有點難堪,但一想到三房這次竟然瞞著自自家做下這種事,實在讓他想起來就心涼,便道:“同信啊,你祖母的話總歸也不是沒道理,這不管怎麼說,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們自己好了,為什麼就不肯幫襯幫襯叔伯兄弟?一家子都好難道不好嗎?”

紀同信簡直懶得反駁這話。

也懶得提醒祖父,當初難道沒讓二伯父、四叔去幫忙?結果呢?他們做成什麼樣?

“沒人幫襯過我們,憑什麼我們要幫襯別人?斷了親就是別人,這一點祖父不用反駁!”

紀同信冷冷道:“所以,祖母祖父儘管鬧吧,大不了魚死網破!這茶場我立刻轉手賣出去,有了大筆銀子進賬,祖父祖母不妨猜一猜,我若豁出去了去買斷大堂兄的前程,能不能做得到?”

“你什麼意思!”紀明光臉色大變,厲聲質問。

“呵呵!”紀同信挑了挑眉,淡淡道:“大伯父聽不懂?我的意思就是,我花幾萬、十萬銀子砸下去,讓官府將大堂兄的功名給革了,大伯父猜猜能不能做得到?”

“你!”紀明光瞪眼。

“你敢!”紀老爺子氣的渾身顫抖。

紀老太太怒道:“同信,你這麼狠毒!老三,你還等什麼?你要看著這不孝子毀了我們紀家嗎!”

紀明和不做聲。爹孃他們分明要毀了自己的家,同信為什麼不能這麼做?

“你們可以試試我敢不敢,”紀同信淡淡道:“大不了大家都玩完!”

紀明光的臉色難看極了。

“我說同信啊,你這脾氣也太大了啊,不說別的,那麼大一個茶場,總需要人手幫忙吧?你們僱了那麼多外人卻不管我們,總不太好吧?你放心,這回我保證好好的幹,絕對盡心盡力!”紀明檜眼珠子一轉,立刻陪笑放軟了態度。

紀同信的話讓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算是明白了,三房如今想要硬壓是壓不下去的了。紀同信這小子,狠啊。

薛氏只不過嘴巴厲害,紀青青那丫頭不過是個丫頭,也就那麼回事,可這紀同信,比紀同寧那個痞子心還要黑啊!

真要把他給惹急了,他能拿銀子把紀同濟的功名給砸了,砸自己一條腿或者一條胳膊還不是更簡單的事兒?

這種事兒看這小子的樣子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對對對!”紀明耀也不傻,連連點頭附和紀明檜的話,忙笑道:“要是當初知道這茶場是你們的,我們早就上心了!那不是......以為是別人家的事兒,這才偷了點兒懶——當然這樣做也不對,可人嘛,總有私心是不是?若早知道是自家兄弟的產業,當然不會那樣了!”

紀老爺子也讓紀同信那番狠話給嚇著了,就著這個臺階下,緩和了語氣說道:“我和你們娘也是這個意思,你娘那是氣狠了才說了那樣話!我們當爹孃的,哪有不盼著你們好的理兒?看著你們都好,我們心裡也高興。獨木難支,兄弟齊心才是興旺之道啊!你們兄弟有心幫襯,你們就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吧!”

“我把醜話先撂在撂在前頭,要是他們再敢那麼不成器、再敢偷懶壞事兒,不用你們說,我就先把他們打一頓揪回來!他們肯定受到教訓不敢再亂來了!就算是我這個當爹的,求你們了,成嗎?”

“唉,你們也別怪我偏心呀,能者多勞,你們有本事,少不得多擔待些!沒本事的兄弟,還不得靠你們幫襯?哪家不都是這樣......”

米氏忙笑道:“還有我們同昌,同昌可什麼錯都沒有呢!”

紀明檜、紀明耀也一個勁兒的信誓旦旦保證著。

獨有紀明光暗自氣悶,這麼一來,他豈不是什麼都撈不著了?

去茶場做什麼管事,這種事他才不回去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