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雪也轉頭向薛氏看去,挑眉道:“該不會是孫婆吧......”

坎兒是個好的,他們一家都挺喜歡坎兒。

但是孫婆的心思卻越來越不太對勁,也不是說就有什麼問題什麼錯,總之就是跟之前不一樣了。

看到薛氏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了兩分,紀青青也無語了:“娘,該不會真是吧?”

薛氏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這麼明顯嗎?我本來不打算跟你們說的,唉!這可真是——你說之前孫婆那麼肯幫咱們,現在咱們也沒說對不起她啊,有什麼都惦記著她,青丫頭還收了坎兒當徒弟,這麼用心教導,可孫婆怎麼就跟從前不一樣了呢......”

薛氏告訴姐妹倆,今日去給孫婆送年禮,孫婆倒也沒有嫌少或者說什麼其他的嫌棄話。相反,她滿臉笑容說了很多好聽的話。可這話說出來到底是真心話還是面子上的話在聽的人耳中聽來是不一樣的。

尤其薛氏還是個敏感的人,更是聽得彆扭不已。

薛氏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下去,便笑著說道告辭,準備起身離開。

誰知孫婆說了那麼一大通好聽話不是隨便說的,而是鋪墊。見薛氏要走立馬就急了,也顧不得再鋪墊水到渠成了,直接便吞吞吐吐的跟薛氏笑著提是不是該給坎兒提高工錢......

用孫婆的話說,這一年來坎兒也幫他們做了許多事,又是在包子鋪幫忙、紀青青去給人做宴席又是跟著去給打下手,坎兒如今的手藝不說一等一的好,比起這縣城裡多少酒樓的廚子都要強,也算是出師了。

這既然已經學的差不多了,跟以前自然就不一樣了,這工錢上......

“我也不把你當外人,這話說的有點兒直你可別生氣啊!唉,本來嘛,多給幫忙幾年也不算什麼,可我們家實在是沒錢啊,家裡的房子看著也該翻修翻修了,坎兒呢,一年來一年去的也大了,也該存些銀子將來好娶媳婦養家......我這老婆子倒是沒什麼,可坎兒若沒幾個銀錢傍身,我就是死了也閉不上眼啊......”

薛氏萬萬沒想到孫婆會跟自己提這茬,孫婆又說的可憐,很有幾分苦苦哀求的味道,倒像薛氏是個想白用工又不給人工錢的大惡人似的。

可想而知薛氏心裡堵得成什麼樣。

偏偏孫婆年紀一大把了,以前又幫過自家,薛氏心裡再怎麼彆扭得不行也不好當面懟回去。

後來孫婆再說什麼她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匆忙點頭說回家跟青丫頭商量商量就匆匆回來了。

“你們說說,孫婆這事兒做的可有多不地道啊!這哪個學徒拜師學藝不給師父做牛做馬的做上好幾年?不是把師父當成親爹還親的孝敬著什麼雜七雜八的活兒都做?咱們傢什麼時候使喚過坎兒了?就算是幫著做包子、給青丫頭打下手也從沒把他往死裡勞累,別的活兒更沒叫他做過,還隔三差五的讓他給帶吃的回去,有什麼都不忘記分他一份,到了孫婆嘴裡怎麼就成了這樣,可真是氣死我了!”

紀青青和紀青雪也挺無語的。

“算了,娘,”紀青青道:“其實當初我教坎兒,本來也不是因為孫婆的緣故,坎兒有天分,人也勤快踏實,天生就該吃這碗飯的,不教他可惜了!不過孫婆既然這麼說,索性來年就讓坎兒出師吧!他可以去別的酒樓應聘廚師去,我不會阻攔。”

做學徒自然有學徒的樣,紀青青問心無愧,她教導坎兒的時候可是半點都沒有藏私,拿手的菜式、要點、訣竅,什麼都說明的詳詳細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