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像是得到了一張地圖,帶著王丟丟往回走了幾步,隨後在牆上敲擊幾下,一道暗門緩緩開啟。

王丟丟不禁咂舌——這個餘立可真是個暗道狂魔。

在林修的帶領下,兩人很快走到一個新的空間。

這片空間昏暗至極,道路前方還是一堵牆,兩側放了四個鐵籠,每個鐵籠裡都有一個人,他們腳上綁著巨大的鐵球,身上汙穢不堪。惱人的氣味傳了過來,是汗臭混著尿騷的味道。

他們半靠在籠子上,深深低著頭。聽見腳步聲,他們抬了抬眼。

王丟丟吸了口氣——他們的臉頰已經深深凹陷下去,襯得眼球更為突出,像是恐怖小人書裡的殭屍。

有一人敲了敲籠子,蒼白的嘴唇翕動幾下,發出沙啞的「咿呀」聲。兩人走進時,他突然從籠子的縫隙伸出手。骨瘦如柴的手臂蒼白,手掌上卻滿是烏黑,在空中亂抓。

王丟丟本能地後退一步。

「沒事的,莫怕。」林修看了一眼王丟丟,隨後在籠子前蹲了下來。

他靠近籠中的人,將耳朵貼過去。

籠中的人更激動了。他嗷嗷嗚嗚地說了一通,王丟丟只聽清楚一個字:「逃。」

「放心,在下會把大家都救出去的。」林修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他握住那隻髒兮兮的手,似乎要給人力量。

籠中的人見狀,慢慢安靜下來。過了片刻,他竟嗚咽起來。

這嗚咽似乎喚起了大家的傷心事,一時間,這空間內其他幾人都開始抽噎。昏暗的空間一時間被哭泣聲充滿,莫名有些瘮人。

王丟丟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不知所措。林修依次向大家說了些安慰的話,最後說:「在下這就去找鑰匙,一定不要放棄。」

他安慰完眾人,走向道路盡頭的牆。他在牆上摸索片刻,又開啟一道暗門。

暗門後面又是一條暗道,通向下一個類似的空間。

暗門、暗道、囚籠,這樣的迴圈重複三次後,王丟丟終於忍不住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心裡發毛,又說不清自己在怕什麼。但是,這樣的場景太過於壓抑,她不想這麼不明不白地一遍遍經歷。

「林修,你從幻術法陣裡出來,就一直是這副嚴肅又神秘的模樣,就連安慰人的時候都不帶笑容。你有心事我理解,但是,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怎麼一回事?」

就算自己是炮灰,也不能什麼事情都不配知道吧?

林修停住了腳步。王丟丟也停下來,心臟咚咚直跳。

他停頓片刻,長吐一口氣。

「抱歉,王姑娘。」他似乎恢復了一點兒往日的神色,「剛剛在幻術法陣裡,在下看見了很可怕的場景。」

「比現在的情況還可怕?」

「比現在的情況,可怕數倍。」

王丟丟沉默下來。

她知道,主角總要承受很多。林修必然是默默消化在幻術法陣時遇見的苦難,而她卻在責備他。

沉默良久,她小聲說:「我……對不起。」

「是在下考慮不周。」林修拍了拍臉,揚起一個笑容,「幻術法陣給了一些資訊,讓在下明白接下來的暗道都在哪裡。」

原來,這個暗道,就是餘立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而建立的。

在相真大陸,不同區域的人,都只能修習自己區域的法術。因此,落土區的餘立,只能修習輔助類技能。

但是多年前,他偶然發現,築靈之術的幫助下,他有了修習其他技能的可能性。而且,對他使用築靈之術的人越高,他就越容易使用出其他技能。

這給了他一個新的思路。他找了落土區會築靈之術的人,或透過誘惑,或透過強制,讓他們對自己使用築靈之術。

此外,為了以防萬一,他精心挑選出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近衛,讓他們也提升這些近衛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