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藍珠回到房間裡,她對赤子並沒有多少情感,雖然是當孩子養,但她深知那不是真的孩子,真正傷她心的,是赤子被何之瑾所殺。

何藍珠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客棧是建在街道旁的,所以禁宵之前熱鬧的聲音都會持續著,但她並不覺得吵,反倒這樣聽著心裡會好受些,但她不想融入這份熱鬧。

不知道過了多久,何藍珠聽到了很急的腳步聲,何之瑾“啪啪”的拍著她的門,不時還著急的問道:“藍珠,你回來了嗎?”

傷心之時,人才會感慨很多事情吧!

聽著何之瑾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自己的名字,何藍珠木然的臉上爬上一縷笑容,但她的眉宇間灑落著無盡的憂鬱。

何藍珠暗想:“叫我藍珠的人那麼多,可是,我還是最喜歡你的聲音。”

“藍珠,我知道你回來了,給我開門好嗎?”

何藍珠知道何之瑾說了很多話,但她剛才彷彿除了聽到自己的名字,什麼都沒有聽到,她嘆了口氣,淡淡的說:“我累了,別吵我。”

敲門聲戛然而止,何藍珠聽到何之瑾房間的動靜,他也躺在了床上,想到以後再也不用看見哥哥,她心裡不是高興,而是無盡的苦楚。

她終於忍不住哭了,只是沒有叫出來,而是就這樣抽泣著哭,何之瑾聽著聲音很奇怪,但沒想到她是在哭。

何藍珠哭了很久,但也不知道具體是多久,只知道天已經矇矇亮了,她用法術清理了一下,換了一件主色是白色的西域服,然後敲響了何之瑾的房門。

何藍珠輕輕敲了三下,半秒不到門就開了,何之瑾就站在門後,看到何藍珠的臉上出現了欣喜。

“幫我梳頭髮吧!”何藍珠努力的扯了扯嘴角,直接走了進去。

何藍珠一襲銀紋繡百蝶度花裙,明媚的雙眸帶著淡淡的憂傷,今天的這身衣服,竟然何之瑾覺得清冷。

何之瑾關上門後,用法術召喚出山莊裡的一把梳子和幾根髮帶過來,十分耐心的給她拆頭髮,分發,編髮。

何藍珠將手放在桌上,用手撐著下巴,突發奇想的問:“哥,你有給我之外的女子梳過頭嗎?”

“沒有。”何之瑾一直都是現學現賣的,做實驗和熟練都是在何藍珠的頭髮上練出來的。

何之瑾幫何藍珠梳好了頭髮,她並沒多做停留,面無表情的離開了他的房間。

離開的時候,她順便帶上了門。

望著他房間的門,她的面部整體木然;眉頭輕皺,並有輕微扭曲;嘴角下垂。此刻她如同揹負重物,身體呈現輕微佝僂。

何之瑾聽到何藍珠的腳步聲在門前停下,就知道她沒有回房,他的心中隱隱覺得不安,尤其是想起昨晚,何藍珠的呼吸是抽搐性的,沒有絲毫規律性和均勻性可言。

感覺就像是在痛哭一樣,是因為他殺死了赤子嗎?她那麼堅強的一個人,赤子的死對於她打擊那麼大嗎?

何之瑾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他不停的在屋內徘徊,他不知道該不該出去看一眼她,是他殺了赤子,看到他她會更加傷心吧!

可是何藍珠心裡最重要的是他,她最希望的也應該是他陪伴著吧!

何之瑾死死的盯著門,心中暗想,罷了,順便給她道個歉吧!

“嘎吱——”何藍珠迅速轉身,兩隻手撐在圍欄上,不禁感慨,這家客棧的聲音真是紅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