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一白剛想說現在就回去,就看到周懷幸的目光裡帶著點不捨。

男人的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撓癢似的,輕輕掃了一下。

她便又改了口:“媽媽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很快回去好不好?”

鹿鳴說好,鹿一白又哄了他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有了這個變故,之前的旖旎氣氛散了個乾乾淨淨,倒是周懷幸很有些不滿:“他平常也這麼黏人嗎?”

鹿一白便提醒他:“小野才三歲多。”

而且,她怎麼覺得,周懷幸這是被人壞了好事兒之後的惱羞成怒呢?

周懷幸嘆了口氣,就被鹿一白推了推:“還有,周總是不是該起床工作了?”

到嘴邊的肉沒能吃成,周懷幸心浮氣躁,還得認命的起身。

只是鹿一白整理衣服的時候,他的目光卻是微閃。

女人的衣服有些皺了,整理時,露出一截腰肢。

還有……

那一點玫瑰的紋路。

之前的記憶重新歸攏,周懷幸的目光暗沉一瞬,輕聲開口:“小鹿……”

鹿一白不明所以的看他,問:“怎麼了?”

她瞧著周懷幸的眼神不對勁,可問了之後,對方卻又有些欲言又止。

他斟酌了一會兒,才問:“你小腹的紋身……”

之前的時候,周懷幸以為那是對時宴愛的見證,可後來的事情,卻讓他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然而這個答案,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周懷幸這猶猶豫豫的態度一出來,鹿一白就明白了過來。

想起這人當時因此吃過的飛醋,鹿一白就有些無奈。

她當時不敢告訴周懷幸真相,但現在卻是可以的。

她嘆了口氣,索性直接將襯衫紮了起來,又將褲子往下褪了一點,露出那一片玫瑰。

“你要不要,摸一摸?”

女人邀請的話,讓周懷幸頓時愣住。

他不可置信的看鹿一白,就見女人鼓勵似的看著他:“你摸摸這一朵玫瑰。”

周懷幸這才伸了手,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一下,頓時愣住。

這一片面板,有些不平整。

雖然紋身的紋路也是不太平的,可是卻跟眼下的肌膚觸感完全不同。

他試探的順著玫瑰的紋路撫摸過去,便察覺到了更多的不對勁。

“這……”

見他神情遲疑,鹿一白慢慢的說:“這是一道疤。”

確切的說,是生鹿鳴的時候,留下的疤痕。

剖腹產的疤痕是去不掉的,她生了鹿鳴之後,已經死心了,不求周懷幸能找到自己,甚至害怕周懷幸找她。

鹿鳴是她的,她一個人的。

她為了遮掩這道疤痕,在上面紋了一朵玫瑰。

而結果顯然如她所料,周懷幸在看到這一朵玫瑰的時候,並沒有往生孩子上面想。

在聽完鹿一白的話之後,周懷幸整個人都僵住了。

在撫摸到這紋身的疤痕時,周懷幸就覺得有些不對,可真的聽到她說,還是忍不住手指微顫。

他終於知道,自己之前到底鬧了多大的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