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明看著她的模樣,輕聲說:“我懂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還是需要你們自己做主。”

他說著,又溫和的笑:“雖然不知道現在說這句話還算不算晚,但是,鹿小姐,我很希望,你可以成為我的孫媳婦,也很希望,你可以和懷幸白頭到老。”

……

周遠明走後,鹿一白在茶室坐了很久。

茶室內的薰香清淡,茶香嫋嫋,四周都是靜謐的,唯有鹿一白的內心不大平靜。

周遠明今天跟她談了很多,包括許多鹿一白並不知道的往事。

自從他們和好之後,鹿一白逐漸知道,自己在這個人的心裡佔據了多重的分量,可從周遠明的角度,她才補全了那麼多的過往。

當年周懷幸不知道自己深愛著鹿一白,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愛人,可是已經在為了讓她在自己身邊,而做了諸多努力。

他們之間的誤會,笨拙的處理,導致那個橫溝逐漸加大。

還有去年,退婚後,周懷幸去跪祠堂,都是為了她。

周遠明走之前跟她講:“懷幸這孩子,從小就心事重,我教子無方,兒子是個混不吝,兒媳早死,留下他一個,我也沒有教好。但是鹿小姐,你在他心裡的位置,比你預想的重。”

鹿一白沉默,看著角落裡的薰香爐,神情悠遠。

周懷幸這個人,愛她的方式曾經是含蓄而內斂的,他將心思都藏起來,連她也無從得知。

現在他倒是變了很多,從冰山變成了火焰,炙熱的告訴她,自己有多重要。

鹿一白心裡有一處在鼓脹酸澀,讓她猛然抓著手包站起身。

她突然,很想見周懷幸。

……

鹿一白打車去了周懷幸的公司,人到了門口,又覺得自己有些衝動。

她想了想,給周懷幸打了個電話。

此時的周懷幸,正在會議室開會。

電話打來的時候,會議室的氣氛還在凝滯,然後,那些員工就看到,本來一臉冷肅的周總,臉上忽然就柔和了下來。

他做了個手勢,示意這些人停了停,拿著手機出了門。

隔著門,眾人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可是那聲音裡的溫柔,卻是顯而易見的。

幾個人面面相覷,將好奇心拉到了最高,唯有李澤神情如常,甚至悄然鬆了口氣。

能讓周總的火焰瞬間澆滅的,除了鹿小姐不做他想。

“怎麼了?”

聽到周懷幸聲音的時候,鹿一白深吸一口氣,才笑眯眯的說:“沒事啊,日常查崗而已。”

她站在極晝的門口,問周懷幸:“你在做什麼?”

周懷幸便笑了起來:“我在開會。”

他說著,看了一眼腕錶,問鹿一白:“等我十分鐘好不好?”

鹿一白說好,掛了電話。

她站在門口,又有些遲疑。

要是現在進去,會不會不合適?

但人都來了,讓她走,又覺得有些不甘心。

鹿一白輕咳一聲,理了理衣服,這才進了極晝的大門。

極晝大廳整潔明亮,靠近落地窗的區域,做了一個個小小的沙發,旁邊是巨大的落地書架,茶几在沙發面前擺著,供人臨時休息。

鹿一白去休息區坐著,又環顧了四周,這會兒是上班時間,一樓前臺正在打電話,有員工進進出出,手捧著檔案,腳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