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一白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眼裡滿是促狹的笑。

旭日初昇,從周懷幸的角度,可見她臉色粉白,明眸皓齒春波動,算得春日一大美景。

他無聲彎唇,輕聲說:“那,鹿小姐大概要背一段桃花債了。”

鹿一白偏頭看他,男人目光專注的看著前方,可是唇邊的笑意卻未斷。

車子已經上了盤山公路,兩側皆是盛放的櫻花,一眼望去,入目皆是花海美景。

可鹿一白卻有那麼一瞬,覺得所有的美景,都抵不上眼前這人。

她驟然失聲,無意識的摳著安全帶,眼中笑意卻是細碎蔓延:“桃花債麼?”

遇見這人,大概她上輩子確實欠了債。

可是現在,他們債務兩清,重頭開始。

鹿一白莫名覺得,這也還不錯。

櫻花園上不去車,車子停在了半山腰,周懷幸將車停好,再看鹿一白的時候,就帶著點笑:“需要我揹你上去嗎?”

上次他們來這裡,已經是四年前,那時候周懷幸心血來潮,鹿一白還穿著高跟鞋,走到一半就嫌棄累。

她想做纜車,就先丟擲了個周懷幸不可能答應的條件。

誰知男人想也不想的彎下了腰。

回憶起往事,鹿一白眼中笑意多了幾分,抬了抬腳:“今天不用。”

她今天穿的休閒裝,腳上踩著一雙運動鞋,來回兩趟都不會累。

周懷幸心裡還有些可惜,面上只是笑著:“好。”

花是年年好景,時時為新,身邊人卻是舊人。

花海一片裡,氤氳出漫山遍野的粉白,鹿一白扶著欄杆拾階而上,周懷幸就跟在她的身後,無聲的護著她的安危。

空氣裡帶著隱約的甜香,鹿一白深吸一口氣,偏頭笑望著周懷幸:“要比賽麼?”

周懷幸縱容的看著人:“怎麼比?”

鹿一白指了指山頂:“看誰先到山頂。”

她篤定了周懷幸得在身後護著自己,明目張膽的耍賴。

周懷幸也由著她:“賭輸了怎麼辦?”

鹿一白便笑:“輸了,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她擺明了要佔便宜,周懷幸想也不想的點頭:“好。”

鹿一白頓時有了動力。

她興沖沖的往上走,周懷幸始終跟在她身後,可惜某些人高估了自己的體力,這次雖然穿了運動鞋,也不過是走了小半個鐘頭,體力就有些告罄。

反觀周懷幸,氣息從容,閒庭信步。

鹿一白便有些不服:“周先生年歲見長,體力倒是很好嘛。”

她睨著人,周懷幸挑眉,從後面摟著她的腰,攬著人往上走:“畢竟年紀大了,總要有些拿得出手的,才不至於被鹿小姐嫌棄。”

他摩挲了下她的腰肢,鹿一白觸電似的,回眸瞪他。

周懷幸眼中笑意散漫,卻帶著點得逞的意味。

於是誓不服輸的鹿一白就甩開了他,再次蹬蹬蹬的上山。

後果便是……

等到了山頂後,她的體力徹底宣告透支。

她嘴裡說著周懷幸年紀大了,自己卻不得不在心裡感嘆,她這才是上了年紀,上個山就覺得雙腿灌鉛。

不過話說回來,某人比她還大四歲呢,怎麼體力這麼變態?

她才想到這兒,就見某人遞過來一瓶水:“喝口水,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