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是她自己的,司機和小姚跟著,倒也沒有外人。

鹿一白說話就自在了很多:“節目組安排的酒店,怎麼,小周總是要夜探繡樓嗎?”

不常唱戲的人,用嗓子法子不對,這會兒說話時聲音有點啞,又有那麼點柔軟。

周懷幸眉眼暗沉,手指搭在欄杆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鹿小姐肯留個登樓梯嗎?”

鹿一白唇角翹起,心裡有隻小鹿在撒野,她靠著椅背枕,笑的眉眼彎彎:“情郎要來,哪兒能留。”

她一聲“情郎”,周懷幸的手指都摁在了欄杆上,神情倒是平淡:“好。”

掛了電話,鹿一白眼中笑意止不住,小姚在前面坐著,笑眯眯的八卦:“我今天看到小周總了,他晚上要過來嗎?”

鹿一白睨了她一眼,輕笑著說她:“少管閒事。”

小姚瞭然:“那就是來。我待會就乖乖去隔壁房間待著,保證不打擾你們!但是,隨叫隨到。”

她話裡滿是調侃,鹿一白笑著拍了一下她的頭:“貧嘴。”

話雖然這麼說,但貧嘴的丫頭到了酒店也沒有立刻離開,她先給鹿一白點了晚餐,等吃完飯後,又跟著理了一遍明天的流程,這才幫她帶上了門。

周懷幸打來電話的時候,鹿一白在房間裡看電影。

燈光都熄滅,只有電腦螢幕發出光亮。

是一部很老的片子,叫《魂斷藍橋》。

手機鈴聲響起,瑪拉正跟羅伊說:“我愛你,從未愛過別人,永遠不會——”

電影暫停,鹿一白接通電話,男人的聲音隔著手機在她耳邊:“下樓。”

螢幕裡是黑白的底色,鹿一白的心裡開了朵朵豔色的花。

“小周總不是要夜探繡樓嗎?居然還讓我下去。”

她嘴邊帶著笑,周懷幸的聲音也是縱容的:“帶你出去走走。”

“好。”

三分鐘後,鹿一白就出現在了他面前。

四月的南方,正是暮春好時節。

昨天才下過雨,空氣裡帶著點潮氣,連風都是柔軟的。

他站在路邊,白天的眼鏡已經摘了,沒了遮擋,眼中銳利而冷清。

鹿一白歡快的走到他面前,還要笑著調侃:“深夜拐帶良家女,小周總,你不安好心啊?”

話音未落,人就先吃了一個栗子。

“沒正經。”

男人轉身,當先往外走,鹿一白揉了揉額頭,笑眯眯的跟了上去。

她遮擋的嚴實,口罩帽子一樣不少,藉著這些武裝,肆無忌憚的去抓周懷幸的手。

周懷幸低頭看了她一眼,給了一句評價:“膽大包天。”

鹿一白就仰頭衝著他笑:“小周總護著我,膽大一點也沒事。”

她帶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狡黠又璀璨。

周懷幸別開頭,聽鹿一白又問:“晚上不用陪長輩嗎?”

“爺爺睡得早。”

周懷幸說了一句,頓了頓,才又開口:“他來看老友,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