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太安靜,安靜的哪怕周懷幸沒開擴音,她也能清楚的聽到對面的聲音。

“懷幸哥哥,其實我打電話過來,是想跟你道個歉。我今天晚上喝多了,說話沒分寸,更不該抱你的,你沒有生氣吧?”

她聲音裡帶著試探和小心翼翼,周懷幸咬著煙,聲音含糊:“沒有。”

鹿一白卻是心中一沉。

她想起來周懷倖進門的時候,身上的香水味,還有嘴裡的煙味兒。

對面的人聲音柔軟,像是夜色裡的一抹花,鹿一白卻不想再聽下去了。

她用被褥矇住了頭,將自己藏在被窩裡。

周懷幸臉色微變,聲音也帶出幾分不穩:“沒有。”

他頓了頓,手去抓鹿一白的頭髮,卻又被鹿一白順勢攥住了他的手。

十指交握,周懷幸眼神暗沉,叮囑齊藍雪:“太晚了,你早點睡吧。”

他聲音很溫柔,半點聽不出他此刻的臉上風雨欲來。

手機被扔到地毯上,周懷幸的嘴裡還咬著煙,人已經往下靠了靠,把作亂的鹿一白捉了過來。

“浪什麼?”

他語氣不穩,鹿一白笑的風情萬種:“你說呢,懷幸哥哥——”

這個詞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周懷幸呼吸都頓了一下。

他把煙摁滅在菸灰缸裡,一把將人撈了過來,困在懷中:“好,那我成全你。”

話音未落,她就先趴在了他的心口。

鹿一白的胳膊還摟著他的脖子,眼神先裝了無辜,還能衝著周懷幸撒嬌:“我腰傷好像犯了,好疼。”

她拖長了尾音,臉上還染著胭脂色,眼睛倒是先乾乾淨淨。

像是雪水似的,清冽甘甜。

周懷幸先前的火氣,瞬間消散。

他繃著一張臉,將人從自己身上扒了下來,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忍著。”

可惜最終,忍著的人,是周懷幸自己。

他話說的硬氣,架不住鹿一白撒嬌賣慘:“真的疼,前幾天上臺唱戲,下腰都是勉強才下的。小周總,你也疼疼我吧。”

周懷幸到底還是疼了她。

認命的將人摟在懷裡,替她一下一下的按摩腰肢。

鹿一白趴在他懷裡昏昏欲睡,周懷幸心火沒褪,看她這模樣,又忍不住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下一刻就引來對方軟軟的控訴:“輕點。”

周懷幸拍了她一巴掌,語氣裡帶著肆虐的火氣:“事兒精。”

肌膚相貼,鹿一白得逞的笑:“小周總,你不能不負責任呀。”

她撒嬌的時候,周懷幸心都軟了。

他無聲嘆氣,覺得自己在她這兒栽了跟頭。

可眼下人在懷裡,眯著眼像一隻享受的貓,他又放輕了手上的力道。

懷中人的呼吸漸漸平緩,周懷幸抱著她換了個姿勢,抬手熄滅了床頭燈。

他卻不知道,室內陷入暗沉的那一刻,鹿一白睜開了眼。

毫無睡意,眼神清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