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性子,他是瞭解的,前兩年還好,這幾年他年紀大了,越來越想要看到兒孫滿堂。

尤其是周懷幸。

當然,周遠明之所以想讓他定下來,還有一個原因,齊家的天盛藥業已經準備上市。

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兩家聯姻,那不管是對周家還是齊家,都是一個雙贏的局面。

車廂裡燈光不亮,周懷幸的神情看不大真切,齊藍雪捉摸不透他的意思,好一會兒,才又開口說:“哥哥,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提議?其實你答應的話,不吃虧的。而且我覺得我也不算差,你真的不要考慮一下?”

齊藍雪的聲音裡帶著點玩笑的意味,周懷幸看了她一眼,輕笑著搖頭:“不了,我是不吃虧,但你吃虧。”

上個月齊家的人讓齊藍雪去相親,當時齊藍雪求助式的問他,說實在不行,咱倆結婚算了。

那時候周懷幸以為她是在開玩笑,誰知道今天齊藍雪舊事重提。

對於周懷幸的答案,齊藍雪半點也不意外。

她無聲嘆了口氣,又坐直了身體,看著周懷幸說:“我是認真的,我今年都已經25了,雖然說年齡也不是很大,可自從回國之後,家裡就一直在催我結婚,我想了想,反正我遲早都是要嫁人的,還不如找個知根知底的。”

齊藍雪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如果是以前的周懷幸,大概會直接答應。

他是看著齊藍雪長大的,不管是家世還是手腕,站在他身邊,都不會成為他的累贅,只會是他的助力。

理智和情感,齊藍雪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周懷幸只是輕笑一聲,拍了拍她的頭:“才25歲,著什麼急呢?你的人生才剛開始,別這麼倉促的給自己下定論。”

他這話是出於一個兄長的角度,卻也明確的拒絕了她。

齊藍雪心有不甘,咬了咬唇,又笑了起來:“你說的也是。”

她往後放鬆的靠在椅背上,轉過頭,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路燈。

還有投射在男人臉上的暗影。

這些年,她見識的男人也不少,可從沒有一個人像周懷幸這樣,讓她心動到戰慄。

齊藍雪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玩笑似的問:“哥哥啊,你這麼優質的男人,也不知道最後會便宜誰?”

她這話說的有些越界,周懷幸拍了下她的手,警告似的:“老實點。”

齊藍雪卻不肯老實,她像是真的提起了興趣,又笑眯眯的問他:“啊,不會真的是那個鹿小姐吧?”

她不等周懷幸回答,又提醒他:“爺爺的態度你是知道的,周家不可能讓這種人進門的。”

這種人是哪種人?

周懷幸心知肚明。

從出道就被周懷幸養著,早早的被人打上了周懷幸標籤的“金絲雀”。

他這話聽過幾次,後來在他的刻意為之的冷臉後,就沒再聽過了。

但眼下,這話從齊藍雪的嘴裡說出來,周懷幸也只是說了一句:“別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