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一白只當不知,卻聽時宴笑眯眯的開口:“雖然我手完好,但是也想享受一些……比如說夾菜倒茶的待遇,小鹿,幫幫我?”

他聲音裡滿是做作的粘膩,鹿一白渾身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索性夾了一塊姜,放在了他碗裡:“好啊,生薑驅寒,宴會廳裡空調溫度低,這時候吃剛好。”

時宴最討厭姜,眼下看鹿一白這眼神,就知道自己這是惹到了人。

不過他非但不怕,還覺得很是愉悅。

“還是小鹿想的周到。”

他說著,又給鹿一白夾了一塊蒜:“你也吃。”

這人笑容裡都是促狹,鹿一白懶得理會這個幼稚鬼,把蒜扒拉到一邊,拿眼神警告他:“好好吃飯。”

她語氣十分正經,可惜這一幕落在對面,就變得格外刺眼。

大庭廣眾的,倒是挺會打情罵俏。

周懷幸收緊了筷子,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哥哥,你剛上了藥,不可以喝酒的。”

齊藍雪將他酒杯拿了過來,又輕聲哄他:“你要想喝,過段時間我陪你好不好?”

鶯聲燕語,不過如此。

周懷幸的酒杯被人拿走,也不再拿回來,低聲應了一句:“好。”

他餘光看鹿一白,就見女人神情如常,甚至還能跟時宴有說有笑。

這般旁若無人,倒是半分都不顧忌。

這一頓飯,鹿一白吃的食不知味。

今夜這是名利場,飯菜做的雖然好吃,可大家的心思都不在吃上面。

唯有時宴,還有心思評判這些菜。

比如哪一道肉質不夠嫩,哪一道做的很不錯,末了還要給這些飯菜排出順序。

他這麼心大,倒是讓鹿一白忍不住佩服。

等到飯菜都撤了下去,眾人又一起去了隔壁的廳中,看到那一雙雙的衣香鬢影,鹿一白終於想起來一件事。

“你剛剛不是說,還有人沒來麼?”

今夜是丁光遠的生日,客人們要給主人面子,來的都挺早的,會是什麼人,這麼大的架子?

時宴聽到她這話,先忍不住笑了笑:“看來你也沒有完全被鬼迷心竅,居然還記得這事兒。”

那會兒他是要跟鹿一白說的,可惜被周懷幸的回來給打斷了。

鹿一白睨了他一眼,低聲罵了一句:“你才是鬼。”

時宴便笑:“所以,你被我迷了心竅?”

這人隨時隨地都能佔人便宜,鹿一白自愧不如,嘆了口氣,時宴就先舉手投降。

“人來了。”

他指了指門口,鹿一白頓時不跟他鬧了,順著時宴的指引看過去,就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這人年紀約莫四十出頭,生的眉眼周正,一雙眼精光有神,行走間,都自帶強勢的氣場。

鹿一白從十八歲就進了娛樂圈,這些年形形色色的人也見識了不少,長得不錯的,氣質不錯的,而眼前人,無疑屬於那種,兩者都佔據的。

人中龍鳳。

如果用什麼來形容,那就是……上位者的氣息。

不過這個人,鹿一白很陌生,在燕市她見的人不少,但印象裡,似乎從未見過此人。

鹿一白遲疑的問:“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