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一白道謝,發覺自己現在走直線都困難,就由著時宴攙扶。

只是才走了兩步,她就緊緊地攥住了時宴的手,藏到了柱子後面。

時宴不解的看她,卻見鹿一白的一雙眼,一錯不錯的盯著酒店門外停泊的車子。

那是周懷幸的車。

車前有兩個人站著,女孩幾乎半個身子掛在他的身上,聲音裡還帶著軟:“哥哥,我頭暈的很……”

她聲音柔軟,撒嬌似的,周懷幸低低的跟她說了句什麼,在這夜風裡含糊不清,但能隱約聽到聲音溫柔。

他的手撐在車頂,替齊藍雪擋著車門,齊藍雪則是抓著他的胳膊晃悠。

鹿一白看不到周懷幸的模樣,但看的見齊藍雪的笑,還有她抱著周懷幸的動作。

像一根刺,扎到了鹿一白的心裡。

“不是妹妹嗎?”

鹿一白輕聲說了一句,聲音小的很,時宴卻聽到了。

明明她才是跟了周懷幸這麼多年的人,可這一刻,鹿一白倒是像個見不得光的。

時宴被她的情緒感染,嗤了一聲問她:“不過去?慫什麼。”

他的聲音裡帶了點捉摸不定的燥鬱,自己沒察覺到,鹿一白也沒察覺。

她盯著那一幕,像是要刻在眼睛裡。

聽到時宴的話,卻是鬆開他的手,轉身往大廳走。

“幹什麼去?”

時宴攔住人,鹿一白眼裡帶著醉意,說話卻清楚:“去後門,打車,回家。”

人家兩個人在那兒呢,她這會兒出去多礙眼?

算了。

見鹿一白要走,時宴難得火氣上湧,問她:“這麼生氣,為什麼不去攔他們?”

平常跟他不是挺能橫的麼,合作了小四個月,他就沒見過鹿一白吃虧。

跟誰都是挺胸昂首的高傲,怎麼見了周懷幸,就把自己低到泥裡了?

時宴難得心裡堵得慌,鹿一白也站住了腳。

她像是有些不解,先笑了笑,又指了指自己的臉,問他:“這是什麼?”

這動作不明不白,時宴將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倒是染了點混不吝的笑意,回答她:“這是一張如花似玉的美人臉。”

“對啊。”

鹿一白聲音很輕,臉上還帶著笑,可是半點沒進眼底:“再怎麼著,我還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