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周懷幸走過去,喊了他一聲,從管家手裡接過了保溫桶,將裡面的飯菜拿出來。

周遠明不肯在床上吃飯,飯菜就擺在了茶几上。

他招手問:“你吃了麼?”

周懷幸點頭,把筷子遞給他:“您吃吧,我吃過了。”

周遠明吃飯的時候,他就坐在對面,替周遠明削水果。

“您之前不還教我要平心靜氣,怎麼昨天自己氣到了?他又說什麼了?”

那個“他”說的是周連恆,周遠明哼了一聲,嚥了一口粥,才說:“能說什麼,反覆就那幾句話,成天攥著點小心思,上不得檯面。”

周懷幸頓時明白了:“因為遼遠的合同?”

周遠明緊急讓周懷幸接手,他在國外的事情還沒忙完,人就先飛回來處理這些。

周懷幸沒什麼要把大權都抓在手心的意思,但落在周連恆的眼裡,大概就是搶功了。

果然,周遠明哼著,神情裡滿是看不上:“還能因為什麼,這個王八蛋,遲早氣死我。”

作為王八蛋的兒子,周懷幸很乖覺的聽著,半分不反駁。

等他罵完,還給他遞了一張紙。

周遠明擦了擦嘴,又繼續拿起勺子吃飯。

“你待會去公司,他要是找茬,你不用客氣,有事兒讓他只管找我。”

昨天他跟周連恆不歡而散,以對方那個狗脾氣,肯定得到周懷幸這裡攪混水。

周懷幸都習慣了,點頭答應,又隨意的問道:“昨兒個,怎麼想起見小鹿了?”

他這話一出,周遠明的勺子一頓。

“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周遠明眯眼看著周懷幸,小兔崽子鋪墊了這麼多,這句才是重點吧?

周懷幸就笑:“哪兒能呢,她說氣得您進醫院,心裡忐忑的很,託我過來賠個罪,讓您大人有大量。”

好聽話跟不要錢似的,周遠明一句都不信。

“拉倒吧,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把我氣住院了?”

周遠明輕踹了一腳周懷幸,睨著他問:“你也覺得我老糊塗了,跟她計較?”

“不能。”

周懷幸把蘋果削好,切成小塊,又拿了個牙籤放在上面,這才抽了張溼紙巾擦手。

“您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之前在家裡,才被鹿一白恭維過的話,如今周懷幸一句不拉的全部奉承給了周遠明。

可惜他當時吃這一套,現在老頭子倒是半個字都不吃。

“一邊兒待著去,你是我養大的,我還不知道你?”

周遠明哼哼著,紮了塊蘋果放在嘴裡,才慢悠悠的說:“你也不必拐彎抹角的跟我這兒打聽,昨天見面是意外,小丫頭脾氣大,老頭子也不至於不容人。但是懷幸——我的態度,你是知道的。”

他不會自降身份跟個小姑娘一般見識,可前提是周懷幸做事不過分。

這小兔崽子要是真的敢把人帶回家,他就少不得降一降身份,計較計較了。

周懷幸笑意微微凝結,又曬然一笑:“爺爺,怎麼扯到這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