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看懂了她的表情,嗤笑了一聲,這才站起身來,還要笑眯眯的問一句:“你這就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鹿一白被他這話噎得一口氣險些上不來,心說你要是再待下去,那你就不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你就是要我命的仇人!

但是眼下,她也只能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跟對方道謝:“多謝救命恩人,您好走不送!”

見狀,時宴也不再逗她,笑眯眯的擺了擺手,走到周懷幸身邊的時候,還說了一句:“小周總再會。”

周懷幸半點也不想跟他再會。

他眼神清冷淡的看著時宴出門,反手把門合上。

病房的門咣噹一聲關上,發出不小的動靜,鹿一白心驚肉跳,看著周懷幸臉上平靜的模樣,反而有一種自己大限將至的錯覺。

她擠出一抹討好的笑容,當先朝著周懷幸問:“你怎麼不過來坐著呀?”

她折騰了半夜又才洗了胃,這一晚上睡的時間還不到兩個小時,這會兒看見了周懷幸,說話的聲音就帶著撒嬌。

當然,還是虛弱的撒嬌。

如果是平時周懷幸可能還吃這一套,但是眼下他只是冷冷的看著鹿一白,問她:“現在沒有別人了,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解釋?”

鹿一白心裡只剩了一句話。

完了完了。

死神來了。

死神一步步的走過來,眼下就站在她的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鹿一白見對方的眼神幾乎要吃人,越發覺得心虛。

但是她雖然心虛,還能跟對方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是要跟你解釋,昨天晚上我被李瑤下了藥,這件事兒你也知道了,後來是時宴送我來醫院的,所以我剛剛才對他客氣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又小心翼翼的說:“你不要生我的氣呀……”

鹿一白說到這兒,又撐起身子伸出手來,給周懷幸看自己手背上的針眼。

“懷幸哥哥,我好疼。”

她話裡滿是撒嬌,一雙眼睛無辜又純良。

如果不是周懷幸知道她揹著自己做了什麼,現在恐怕早就心軟了。

但是眼下,他只是慢慢的低頭,看著鹿一白伸過來的手,一把抓住。

而後,摁在了她的因為輸液而腫脹的手背。

“你說的,是哪裡疼?”

他手勁兒大,鹿一白疼的皺眉,眼裡頓時蒙了一層淚意。

周懷幸不為所動,又將她的手甩開:“小鹿,我讓你出來演戲,給你資源,不是為了讓你為所欲為的。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