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鹿一白從未聽過的口氣。

也讓她終於想起來,他們之間本來就是不清不楚。

她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去質問周懷幸。

畢竟,誰不知道小周總身邊養了一個金絲雀,不過是他的小情人。

不是愛人。

是情人。

而作為一個情人,她今天晚上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乖乖的回屬於自己的地盤,給周懷幸和那位小姐騰地方。

她想得明白,腦子也清楚的很,但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昭示著她心裡的矛盾和酸澀。

司機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又明白過來,這恐怕是跟小周總吵架了。

只是這小年輕也太愛鬧矛盾了,剛還歡歡喜喜的給他買飯呢,這一轉眼,不但飯丟給自己了,連他的住處都不去了。

“都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有什麼矛盾,回去說開就好了,小周總這人雖然脾氣壞了點兒,但心地不壞。而且都這麼晚了,鹿小姐,要不然還是回家去吧。”

司機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鹿一白恍惚了一會兒,才回了他一句:“趙叔,我有點累了。”

這就是不想溝通的意思了。

司機見狀,唉了一聲,也不敢再說話,訕訕笑著,往芙蓉園開去。

鹿一白下車的時候踉蹌了一下,胃裡的絞痛提醒著她,是晚上沒吃東西的緣故。

但她現在什麼胃口都沒有,回頭囑咐趙叔開車慢一點,見車走了,自己才裹緊了衣服往家走去。

芙蓉園是她自己買的房子,鬧中取靜的好地段,只是面積不算大。

當初周懷幸嫌棄她這房子小,第一次過去的時候還不滿的問她:“錢不夠了跟我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吝嗇。”

鹿一白那時候只是笑說這是她的一個小窩,還裝腔作勢的警告他:“小周總沒事兒可不要過來,這是我的私人住宅,當心我告你強闖民宅。”

話雖這麼說,但後來鹿一白也沒有住過幾回。

她一心都在周懷幸身上,而他更多的是在市郊的別墅,有時候忙得很,就近公司旁邊也有一套大平層供他住。

鹿一白但凡是過去陪他,基本上都是這兩個地方。

除了工作,她剩下的時間基本上都耗在了周懷幸身上,屬於她自己的私人時間並不多。

今天晚上,明顯是屬於她的私人時間。

但鹿一白沒有想到,周懷幸連這點兒臉面都沒有給她留。

門被開啟的一瞬,玄關衣架上掛的外套先入了她的眼。

那不是她的。

地上還扔了一雙高跟鞋,歪歪的擺在那,昭示著主人進門脫的時候有多心急。

而那雙鞋……

那也不是她的。

鹿一白捏著鑰匙站在門口,有那麼一瞬間,如墜冰窟。

像是驗證她的猜想,有人擦著頭髮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長相清純的女孩,看年紀二十五六歲,她顯然是才洗完澡,臉上還帶著水汽,頭髮也沒幹,這會兒正拿著毛巾擦頭。

而她手裡的毛巾,是鹿一白的。

那女孩嚇了一跳,擦頭髮的手僵住,站在原地,警惕的問她:“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