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了護身氣場,問我,“真的是他?”

“如假包換”,我說。

“可是他……”

“回去跟你說……”

她點點頭,“好。”

我握住她的手,我倆身形一閃,離開蓉城,回到了上京。

回來後,我讓她先坐,自己來到廚房,準備沏茶。

她跟了過來,把我推到一邊,擼起袖子,洗了茶碗,拿起暖水瓶,沏了兩杯茶。

我端起茶,“走,去客廳說。”

來到客廳坐下,她看看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端起茶,吹了吹,輕輕喝了一口,放下茶碗,“這個蘇老九,就是當年被天巫門殺掉的那個老道士……”

“是他?”,她皺眉。

“對”,我點頭。

“可他不是被紀晴天的爺爺殺了麼?”,她問。

“是被紀晴天的爺爺殺了,可他身死了,魂卻沒滅”,我說,“他利用邪術,奪了朋友的兒子蘇老九的肉身,借體重生了。”

“奪舍?”

“是”,我看著她,“就是奪舍。”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明白了……”

“這個蘇老九,壓根兒就不懂術數”,我接著說道,“老道士奪了他的舍之後,在蓉城低調的生活了三十多年,期間娶了老婆,但沒生孩子,後來老婆也跟他離婚了。他在工廠裡做過工,在街頭賣過水果,也開過串串香店,直到五十歲那年,才突然以卦師的身份出現在江湖上。那之後,他先後打敗了蜀地的多位風水師和卦師,被蜀中風水界封為了蜀中第一神卦。他在蜀地紅了十多年,之後代表蜀地風水界進京,挑戰上京風水界,輸給小南姐之後,他灰溜溜的回到了蓉城,自那之後,他就退出江湖,不再給人算卦了。”

她認真的看著我,點了點頭。

我玩味的一笑,“其實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她問。

“他奪舍之後,隱忍了三十年,是因為紀晴天的爺爺還在”,我說,“他忌憚天巫門,深知天巫門的實力,他知道,哪怕自己稍微張揚一點點,都可能被天巫門發現,殺掉。所以前三十年,他什麼低調做什麼,儘量活成了一個芸芸眾生,為的就是韜光養晦,保全自己……”

她點了點頭。

我喝了口茶,繼續說道,“他隱忍了三十年,之所以在五十歲那年才以卦師的身份出現在江湖上,並不是因為他修煉了什麼秘術,而是因為那一年,紀晴天的爺爺去世了,不久之後,她奶奶也隨他爺爺去了。這老夫妻倆一走,蘇老九就沒什麼可擔心了,苦日子他也過夠了,他可以放心的重出江湖了。”

“奪舍重生的人,前世的修為多少還是會有一些的,且他經過三十年的低調修煉,所以修為還是恢復了很多的,雖然不能和前世相比,但比那些普通的風水師,卦師,肯定也是能甩幾條街的。因此,他遍訪蜀地,找各地的風水師和卦師挑戰,打敗了這些人,給自己整了個蜀中第一神卦的美名。他很清楚,風水界的高手,一般都會來上京,留在蜀地的,基本都不是什麼好手,他只要不出蜀地,那他就足可以在蜀地風水界稱王了……”

“可是他後來還是挑戰上京風水界了”,她不解的看著我,“這是為什麼?”

“因為他被紀晴天的父親紀子玄發現了”,我說,“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蜀中第一神卦的美名,竟然把天巫門掌門都召來了。紀子玄當年一怒之下,失手打死了自己的心愛之人,二十多年來,他一直內疚不已。當年夏萱兒死後,夏羅煙派人去天巫門,收斂了她的屍體,卻並沒有將她葬在青城山,而是另選了一處上好的風水寶地,秘密的安葬了她。紀子玄一直想找夏萱兒的墓地,想要去墓前上柱香,但他找了二十年,始終也沒有找到。偏巧那一年,他去蓉城散心,在茶館無意間聽到人們議論蜀中第一神卦蘇九爺,所謂言者無意,聽者有心。他從茶館出來之後,就去了蘇老九的卦館,蘇老九見他來了,整個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