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森並沒有怪兒子,只是問他,“你教了他什麼?”

“我會的,基本都教他了”,譚海苦笑,“雲偉這孩子命太苦了,可偏偏他有這方面天賦,那時候他總想輕生,我怕他走上歪路,這才教了他譚家的秘術。他學了這些之後,一門心思都鑽了進去,也就沒心思尋死了。只是……沒想到他天賦那麼好,才學了兩年不到,就比我用的都要好了。他原本的計劃,是學成之後逃出桃花鎮,去申城找他媽媽——蔣叔蔣嬸從小對他說,是他媽媽不要他了,但他不信,他一直懷疑自己的父親是被害死的,他要去找他媽媽,問明真相。所以在我教會他譚家秘術之後,他就準備走了,只不過因為蔣娟的生日就要到了,他想給姐姐過完生日再走,因此耽擱了兩天。就在蔣娟生日的前一天,我倆被蔣叔抓住了……”

“後來呢?”,譚森問。

“蔣叔在祠堂召集蔣家人,要處置我們兩個”,譚海深吸一口氣,“您趕到祠堂,求他放人,最後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打爛了蔣娟的後背,打斷了我的腿……蔣娟受不了這侮辱,幾天後就自殺了。我們在祠堂受審那天,雲偉被蔣雲飛排除在外,不許他進去,等他再見到我們的時候,我們一個斷了腿,一個渾身是血,被打的昏死過去了。當時,他像瘋了似的,要和蔣叔拼命,反被蔣家人打倒在地……”

他看了一眼蔣雲龍,“你當時也動手了。”

蔣雲龍慚愧不已,默默的點了點頭。

“你們把雲偉打成了重傷”,譚海冷笑,“蔣叔把他關在房間裡,鎖上了門,不許他出來。蔣娟自殺之後,雲偉聽到了姐姐的死訊,在屋裡嚎啕大哭,哭著求你們開啟門,讓他見姐姐最後一面,你們沒人搭理他。”

“我們不是不搭理,我們是不敢啊……”,蔣雲龍流著淚說道,“自從他那天受傷之後,我們就想去看他,想帶他去醫院,可是大伯不讓。他還警告我和雲山,說他家的事,讓我們少摻和,否則就停了我們家的分紅。我爸爸不敢惹他,這才命令我們,不讓我們管雲偉的事了……”

“分紅?”,林鼕鼕皺眉,“什麼分紅?”

“我們蔣家在外面有很多生意,平時交給外人打理,每年利潤的六成交給蔣家,由族長管理,分配給各個分支的各家各戶”,蔣雲龍解釋,“我大伯處心積慮的想要上位,就是為了控制這分紅大權。他如果停了我們家的分紅,那我們就沒有了收入了,所以他的話,我們不敢不聽啊。”

林鼕鼕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是,你們不敢不聽他的”,譚海冷笑,“雲偉是元生叔的兒子,他活著,就是對你們幾家的威脅,不是麼?你們巴不得他死,他死了,這族長的位子,就是你們幾家的了,不是麼?”

蔣雲龍站起來,“大海!我真沒這個意思!”

譚海扶著沙發站起來,直視著他,“你沒有?你爸爸有沒有?!”

蔣雲龍沉默了。

譚森急著聽後面的事,“你們都坐下!坐下!”

兩人互相看了看,默默的都坐下了。

譚森催兒子,“你接著說,後來發生了什麼?”

譚海把目光從蔣雲龍身上收回來,繼續說道,“他們關了雲偉兩個多月,後來才把他放出來。有一天,雲偉偷著跑出來找我,對我說他要走了,給我留了封信,讓我過幾天再看。我問他要幹什麼?他笑了笑,說大海哥,你要真把我當弟弟,就別急著拆開這封信。你要真想救我,就等幾天,到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我以為他又是要跑,就勸他別衝動,現在蔣叔看得緊,等過段時間再說。他沒多說,留下那封信,就走了。”

“等一下”,林鼕鼕不太明白,“你說他又要跑,意思就是說,他跑過很多次?這桃花鎮也不是監獄,難道他跑不出去麼?”

“他確實跑不出去”,譚海說道,“蔣叔怕他跑,安排了專人暗中盯著他,他跑了幾次,都被抓回來了。理由是,他是蔣家未來的族長,他必須留在桃花鎮,將來繼承族長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