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林鼕鼕收拾碗筷,我來到客廳,在五叔身邊坐下了。

“吃飽了麼?”,沈益笑著問我。

“吃飽了”,我一笑。

“好”,他笑著點點頭,似有些猶豫,忍不住看向了五叔。

五叔會意,轉過來對我說,“小飛,你舅舅有個事,想請你幫忙辦一下——不是他的事,是他戰友的事,你看……”

“什麼事啊?”,我問沈益。

“是這麼個事”,沈益趕緊說,“我這個戰友叫王洪軍,渭南人,是我班長,當初在南疆打仗的時候,他救過我的命。退伍之後,他就跟我失去了聯絡,一直到去年才聯絡上。我這個班長結婚晚,三十九歲那年才娶了我嫂子,第二年生了個兒子,我想說的,就是這個孩子的事。”

“孩子怎麼了?”,我問。

“這孩子是早產兒,天生就有陰陽眼”,他說,“從小到大,動不動就被髒東西嚇著,一個不留神,就躺地上不動了,說句那什麼的,就跟死了一樣一樣的。為了這個事,我班長簡直是操碎了心,在他們當地修橋,修廟,找出馬仙,請風水先生,花了無數的錢,都沒治好這孩子。這不是去年麼,他來上京,找到了你五叔,恰巧我也在這,我們這才重新聯絡上了,這才知道了孩子的事。”“那孩子的情況非常奇怪,一般來說,天生陰陽眼的孩子,八字要麼極陰,要麼極陽,但這個孩子不一樣,他八字中規中矩,五行均衡,這種命格,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陰陽眼”,五叔接過來,“我後來又檢視了他家的祖墳以及陽宅,無論山向水口,格局朝向,都是上等,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孩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沈益嘆氣,“你五叔想不通,回來他就去找了老朱爺,請老朱爺給看看這孩子的命格。老朱爺推說自己退出江湖了,不再碰命盤,於是讓她孫女南星小姐給排了個盤。南星小姐也說這孩子命格奇怪,看命盤上,那叫機……機什麼格來著?”

他問五叔。

“機月同梁格”,五叔說。

“對!機月同梁”,沈益想起來了,“說是機月同梁什麼刀,貴星夾輔什麼門來著……”

“機月同梁刀筆吏,貴星加輔掌公門?”,我問。

“對對對!”,他一拍手,“就是這兩句!說的一模一樣!她說這樣命格的孩子,不可能有陰陽眼,除非是有根無基,命不入盤……顯生,她是這麼說的吧?”

五叔點頭,“是。”

“這孩子多大了?”,我問。

“十八歲了”,沈益說,“你五叔記得孩子的八字,讓他給你寫出來,你看一下。”“不用”,我擺手,接著問,“他是不是晚上出生的?”

“是”,五叔點頭。

“子時末刻?”

“對!”

“當時外面雷電交加,暴雨傾盆?”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