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鼕鼕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她給朱南星買來了嶄新的內衣,毛衣,外衣,襪子還有新鞋子。朱南星換衣服的時候,我倆來到門口,我把朱爺爺的情況跟她說了。

聽完之後,她看了一眼院子裡的陀螺,“就是那個?”

我點頭,“對。”

她想過去看看,被我攔住了。

“上面的陣法很複雜,而且已經被觸動,開始執行了”,我對她說,“它周圍全是陰氣,不能靠近它。”

“在物件上佈置陣法……”,她想不通,“怎麼做到的?”

“有兩種辦法”,我說,“一是融陣,就是先佈置好陣法,然後將陣法的氣場融進物件;二是直接以內氣佈陣,也能將陣法融進物件。這陀螺用的是第一種方法,對方先佈置了一個鎖魂陣,將白童鎮入其中,然後將鎖魂陣先融入陀螺,接著又佈置了一個血魂陣。鎖魂陣可以藏白童,而血魂陣就像傳染病,融入陀螺之後,只要是血魂宿主的血脈,一旦碰觸這陀螺,就會不知不覺的被血魂陣納入其中,慢慢變成陣法的一部分。”“血魂宿主?”,她不解。

“佈置血魂陣需要用到人的血,頭髮或者骨頭,最次也得用衣物”,我解釋,“這個提供血骨的人,就叫血魂宿主。血魂宿主若是活人,就用他的血或者頭髮,如果是死去的人,那就用他的骨頭或者生前常穿的衣物。我剛才說了,這種陣法就像傳染病,只要是血魂宿主的血脈靠近它,就會不知不覺的被它納入其中,變成陣法的一部分。”

“那會怎麼樣?”,她問。

“那要看佈陣的人想做什麼了”,我說,“血魂陣就像是一張網,可以無聲無息的將血魂宿主的血脈們納入其中,之後怎麼處理,完全看佈陣的人。如果他想奪運,那就在佈置血魂陣的時候,多佈置一個副陣,將兩個陣法組成子母陣,子陣融入物件,母陣自己留著。等血魂陣困住血魂宿主足夠多的血脈後,再在母陣中佈置一個聚靈陣,然後將母陣和聚靈陣一齊融進物件,貼身佩戴,如此一來,血魂宿主一脈就能變成他的供體,這一脈的運氣,基本也就被他奪走了。”

“那如果他想殺人呢?”,林鼕鼕問。

“那就像這樣了”,我一指那陀螺,“血魂陣織網,白童也在這網中,朱爺爺和小南姐一旦進了這網,那就凶多吉少了。”

“小南姐也是目標?”,她皺眉。

“她是朱爺爺的孫女,如果朱爺爺是血魂宿主的血脈,她自然也是”,我說,“不管對方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反正這張網裡,已經給她預留位置了。”

她看了一眼裡屋,壓低聲音,“所以你才讓我給她買來了全套的衣服?”

“對”,我點頭,“她也打過這陀螺,弄不好,也快進網了。她之前的衣服上沾了血魂陣的氣息,不能再穿了。讓她洗個澡,換身新衣服,為的是給她把身上的絲線解開。不過能不能解開,還得過一會才能知道。”

她輕輕的出了口氣,“明白了。”

我看看那陀螺,“鎖魂陣和血魂陣同屬禁錮陣,前者屬陽土,後者屬陰土,兩陣法同屬,陰陽和合,且開始的勢均力敵。這陀螺是白玉雕成,玉為乾金,可洩土氣,也能藏土氣,所以一開始我並沒有看出這裡面的門道。吃飯的時候,朱爺爺喝了很多酒,想起了過去的事,情緒非常激動,白童趁亂髮難,攪亂了兩個陣法的平衡,這才發生了後來的事。要不是這樣,我們想發現這陀螺的秘密,且還得需要點時間。”

她點點頭,問我,“接下來怎麼辦?”

“朱爺爺體內的白童已經被我壓制住了,但白童透過血魂陣抓住了他的五臟六腑,直接動它,老頭也會跟著沒命。所以這陣法不能直接破,得用專門煉養的物件來破”,我說,“明天一早,咱們去選物件,先把這血魂陣破開,然後再說下一步。”

“好”,她點頭。

正說著,朱南星換好衣服出來了。

“爺爺怎麼樣了?”,她很著急。

我沒說話,拉起了她的手。

她一愣,“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