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說不好,趕緊推開朱南星,快步來到老頭身邊,抱起了他,“朱爺爺!朱爺爺!”

老頭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張著嘴巴,氣若游絲。

我聞到了一股惡臭,忍不住扭過了頭。

朱南星匆忙的跑過來,直接被這惡臭燻得扭過頭去,哇哇大吐了起來。

這惡臭是老頭嘴巴里出來的。

我強忍著這惡臭,屏住呼吸,抱起老頭,快步走進客廳,來到裡屋,將他放到床上,拉住了他的手。

到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什麼長輩不長輩的了。

我心念一動,頓時,他變成了半透明狀。

我清晰的看到,一個火柴大小的小孩蜷縮在他的心臟附近,惡毒的看著我,不住的衝我嘶吼。一條黑線拴著小孩的脖子,從心臟附近蜿蜒而出,發散成了無數條几乎細不可見的黑線,分別連線著老頭的五臟六腑,奇經八脈。另外在老頭的胃部凝聚起了一團發紅的黑氣,正在那裡劇烈的翻滾著,那是癌的病氣……

我輕輕的出了口氣,默默的鬆開了手。

好毒的手段哪……

這時,朱南星進來了。

“爺爺他怎麼樣?啊?他怎麼樣啊?”,她焦急的問。

“我猜的沒錯,那小孩是白童”,我一指老頭的心臟部位,“他藏到了爺爺心臟下面,身上有根黑線,扯住了爺爺的五臟六腑。”

“白童?”,她吃驚的看著我,“那是什麼?是鬼麼?”

“白童不是鬼,是祝靈”,我解釋,“這是巫術……”

“巫術……”,她茫然的看著我。

“確切的說,是雲南的草頭巫”,我說,“這種巫術非常古老,一般是以祝草為媒,配以肉祭,血祭和詛咒煉成祝靈。祝靈的形象是孩子,以白祝草配合肉祭煉養出來的叫白童,是一個身穿白衣,頭髮很長的小男孩;以紅祝草配合血祭煉養出來的叫紅女,形象是一個紅衣紅髮的小女孩。”

“那這白童……能破解麼?”,她顫聲問。

“破解白童不難,但……”,我有些猶豫。

“你說,沒關係”,她趕緊說。

“破解白童不難,但爺爺的身上不只有白童”,我看了一眼床上的老頭,“他身上還有陣法,而且……”

“而且什麼?”,她緊張的看著我。

我實在不忍心告訴她。

“你說,沒關係的”,她抓著我的胳膊,手很涼,一直在顫抖。

我猶豫了一下,清清嗓子,“……朱爺爺他……得了胃癌……”

朱南星彷彿被重擊了一下。

“……胃癌?……這不可能吧?他上個月才體檢完,沒有問題啊……”,她不敢相信,“小飛,你是不是看錯了?啊?你是不是看錯了呀!你再看看!你再好好看看!”

“我沒看錯”,我握住她冰冷的手,認真的說道,“是,爺爺上個月身體很好,可是現在他胃部有癌變了,那陀螺裡藏了陣法,它把老頭變成了陣法的一部分,把白童藏進了陣法中。每次老頭打陀螺,陣法就會執行,白童就會出來,那胃癌是白童搞出來的!”

朱南星怔怔的看著我,說不出話來了。

“姐,你別這樣”,我凝視著她,“現在問題找出來了,一切還來得及……”

她噙著淚,看了看床上的老爺子,問我,“……還來得及?對麼?”

我點頭,“對,還有機會。”

她使勁點頭,淚如泉湧,“好!來得及就好!來得及就好!小飛,你救救爺爺,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我都願意……”

她握著我的手,傷心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