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加之罪何患無詞。你儘管造謠網暴我,人在做天在看,小心出門被雷劈。”顧檀藝被她吵得厲害,只是淡淡回了句,就轉身離開。

早在見到顧箬微的第一眼就應該轉身的。

她竟奢望顧箬微替養父母帶幾句好話來。

“如果我是你,乾脆一頭撞死算了,你以為坐牢就能抵債嗎?坐完牢該還的還是得還,是不是很絕望,說個讓你更絕望的吧……”顧箬微嗤笑著,沒打算輕易放過她。

顧檀藝沒吭聲,也和她無話可說,加快了腳步。

看她不甩自己,顧箬微大聲地說:“我勸你還是躲在牢裡一輩子別出來,你的第一大債主可是紀夜爵,被他要債,你會生不如死的。”

顧檀藝走出封閉的房間,剛踏出房門,她的身體就無力滑落,一頭栽倒在地。

就在那一剎那,她感覺肚子一陣絞痛,伴隨著不好的預感擴散,她摸著自己的肚子,想到兩次經歷都沒做防範。

剛開始她的確是想盡量懷上,儘快交差,可現在……

她認清了現實:紀夜爵是個無情冷血的人,如同行走在人間的魔鬼,他能把孩子的媽媽當工具,當玩物,就不可能真的喜歡這個孩子。

他不可能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對紀夜爵,顧檀藝已經從失望到絕望。

直到這一刻,她強烈的預感到自己孕育著一條小生命時,竟覺得之前和紀夜爵做那種交易的自己可笑至極,愚蠢至極。

她錯了,錯的徹底,用無辜的生命做交易,為自己逃罪,所以她遭到了報應。

“你怎麼倒在地上了?還站得起來嗎?”監管人員蹲下來,顧檀藝面色慘白,顫抖著手一把握住對方的手。

“痛……”顧檀藝捂著肚子,拽住那人就像拽住救命稻草。

“怎麼了?是有病史嗎?你先放開我去叫人!”

顧檀藝拉著對方的手,痛聲顫抖著說:“是我……是我騙婚在先,所以他不願意來替我澄清。也是我,是我欠債無力償還,被起訴被判決我都認,你們把我關起來吧。”

被拉住的監管人員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

顧檀藝眼前冒著星星,倒在地上不僅起不來,還更暈,被人一直拉著手臂往上託反而更脫力,沒幾秒就栽倒在地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顧檀藝渾身疲憊不堪,手腳沉重抬不起來。

鼻尖是一股消毒水的氣味,看來她是在醫院,感覺到肚子的疼痛好轉多了,她鬆了口氣。

“你醒了?”一聲輕柔的女聲從旁邊傳來。

她側過頭,看著旁邊貴氣逼人的中年女人,面色柔和親切地看著她。

“你是……”顧檀藝問。

女人俯身,輕柔地握住了她的手,眼神清亮透徹,似散發著一股柔和的光,很溫柔。

她一定生活在一個寵命優渥的環境,慈悲而溫柔。

不像她,渾身都是稜角,疲憊而落魄。

“我是你肚子裡孩子的奶奶,紀夜爵的母親,紀雪瑩。”

顧檀藝溫和的臉瞬間凍結成冰,手腳僵硬。

“別怕,我已經知道你們之間的事,小夜做的這些事,我先替他向你道歉。”她的聲音很好聽,面色柔和,手上傳來她柔暖的溫度,讓她漸漸放鬆了剛剛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