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我家店裡,他們也跟著進來。

我對李疤兒怒目而視,叫他們不要得寸進尺!

我媽在店裡等候我多時,見我和李疤兒要起衝突,就喝止了我。

“臭小子,過門就是客,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我媽是不明就裡,我想說出林秀秀的事情,但是,看到李疤兒陰沉的笑容,我到嘴的話就噎了回去。

李疤兒故作大方說沒事,還要了幾瓶啤酒和花生。拿上東西之後,還陰惻惻地看了我幾眼。

他們一走,我就幫著我媽把店門關了。這時候,我才有著一絲安全感。

我媽看我慌慌張張的,就問我煙錢收回來沒有?

我下意識地掏出口袋的錢,是一百一十塊。頓時,感覺手裡的錢沉甸甸的,也就是說,林秀秀讓深夜送煙,是暗示我們要幫她報警嗎?

我有些無力地蹲在了地上,我媽以為我是因為剛剛的事情不痛快,和我解釋,李疤兒他們是村裡的毒瘤,沒事不要招惹他們,姓李的幾個叔叔輩都是做領導的,有靠山!

我聽到她的話,我剛想要報警的心又沉了下去。

而我聽到門口有些吵雜,是李疤兒他們拿了啤酒直接就在我家店門口喝了起來!

無力和無奈交織在一起,讓我憋屈地難受。我把錢丟在櫃檯上,在我媽的幾句碎碎念中,我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

一晚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過去的,第二天我因為內疚在房間裡掙扎一整天,當黃昏的時候,我決定要去報警!

正當我準備要按下撥號鍵的時候,我的微信收到了一條資訊。

資訊上顯示的聯絡人名字讓我心頭一痛,林秀秀。

林秀秀髮資訊給我,內容很簡單,就是約我去村子南邊的唐家嶺見面。

她說自己從李家逃了出來,想著在離開村子前見我一面。

礙於昨晚看見的那一幕,我始終沒有幫林秀秀報警,我的心裡一直不是滋味,面對林秀秀的邀約,我也沒多問,穿上衣服就出了門。

唐家嶺離我家不遠,只是必須經過村裡的窯廠。

我們的村子叫做三嶺屯,早一輩人從民國開始就燒造瓷器,聽老人說,剛剛改革開放的時候,村子裡的瓷器還出口到國外。

只是,現在燒造瓷器都是用電窯,像我們村的幾條靠著燒乾草木材的老窯口,早就已經是被時代所淘汰的夕陽產業。

此時已經入夜周圍靜悄悄的,老窯口這幾天沒有燒窯,路過寂靜的窯口時還是感覺有些不寒而慄。

黑漆漆的窯口像是一條巨大的長蟲,三條巨大的‘長蟲’中間掛著一盞點亮的大紅燈籠,微風中搖曳帶動著燈光閃爍,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而在燈籠下面,放著一碗祭奠死人的‘倒頭飯’,讓我有些後脊發涼。

這讓我不由得想起在半年前一次開窯,窯口的師傅們差點被嚇傻,那次開窯出現了一具燒得面目全非的焦屍,那焦屍張牙舞爪的死狀極慘。守窯火的師傅當場嚇尿,因為他守著幾夜的窯火,是一點都沒有察覺什麼異樣。

這件事報了警,然而已經是半瓷化的焦屍身上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證明他的身份,最後只能當做誤入窯膛的‘流民’處理。

只是,打那以後,窯廠就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