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瞳搖了搖頭:“時間匆匆,他還沒來得及告知,就已經離開了。”

帝溟絕那雙強勁有力的手臂將她攏在懷裡,寬厚白皙的手掌撫摸著她的小腦袋,嘆息道:

“茫茫人海,萬物蒼蒼,若是沒有什麼信物的話,的確很難尋找。”

信物?

夜千瞳眼眸微動,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帝溟絕望著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在戒備他。

帝溟絕無奈地笑了笑,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彈了彈她潔白如玉的額頭:

“本王要害你的話,從你第一次奪走本王初吻的時候就將你灰飛煙滅了,哪裡還輪得到你在這裡欣賞本王的神顏。”

夜千瞳額頭落下三根黑線,這廝話裡話外無不在佔她的便宜呢。

其實她也不是在戒備他,只是不得不謹慎。

小叔說她是轉世之人,在躲避一個生死劫,還說什麼“我們一族有救了”,如今又走得匆忙,指不定在逃避著什麼東西,或者某個強大的敵人。

她和小火風的記憶也全都被消除了,綜合所有的一切,這裡面的劫難必定是非常可怕的。

夜千瞳只有前世今生的記憶,但前世經歷的殺收訓練,讓她習慣站在事物之外的角度去看問題,畢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樣能讓她更加清醒,做出最好的判斷。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帝溟絕蔥白如根削的手指捋著她臉側的一縷縷烏黑髮絲。

怎麼做?

夜千瞳想到夜天明這些年為了得到鬼影無蹤秘籍,居然恩將仇報,將她小叔折磨得那麼慘,她是一定要手刃仇人的。

她正想著,腦海中倏然傳來小火風的聲音:“夜天明那個狗東西,現在還不能殺。”

“為什麼?”夜千瞳在腦海中立刻回問。

小火風抓了抓腦袋,一臉疑惑又迷茫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大腦就是陡然閃現這句話,像是有什麼提示著,這是不是小叔留下的暗示啊?畢竟是他幫我解除封印的。”

夜千瞳眉頭微皺,用腦波與小火風交流著:“你現在還記得以前的記憶嗎?有沒有想起什麼來?”

小火風撓了撓腦袋,又撓了撓腦袋,叉著腰有些暴躁地在空間裡走來走去,說道:

“我的腦海也就只有幽冥鬼火狀態以來的記憶,雖然偶然會閃過一些零零星星的碎片,但就像做夢一樣,一覺醒來就基本沒有了,根本就抓不住。”

夜千瞳抿了抿唇:“罷了罷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想起一些事情來了呢。”

小火風有些頹然地一屁股坐在荒古靈泉邊沿,攤了攤手:“也只能這樣了。”

夜千瞳和小火風的交流全都是用腦波進行的,而她的面容則看起來一直沉思狀。

她抬起頭,看著帝溟絕,嘴角溢位一絲涼意:“原先我想著,既然我已經救出了老爹,那等將他醫治好之後,就能直接給夜天明一個炸彈對質,直接收回夜府的權利,但如今,這個方法還沒生根發芽就已經被泯滅在搖籃裡了。”

誰知夜戰蕭竟然不是她的便宜老爹呢,現在又留下一堆捉摸不透的迷題消失不見,就算她想揪出夜天明這個狼心狗肺的渣滓,也沒有任何證據,只能先讓他多活一陣子。

想到這裡,夜千瞳那雙千年寒潭般深邃幽暗的鳳眸閃過一絲冰冷的戾氣,嘴角冷冷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