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神色微冷,這些人莫不是隻顧城內,不顧鄉里了。

主薄發怵,只得硬著頭皮道:

“不是縣府不救,實在是分身乏術呀公子。”

“城中也是刻不容緩,那城西之後就是城中冀縣的糧庫。”

“若是糧庫遭殃,這水患退後,百姓可就無糧可吃了。”

扶蘇也知,大災過後,定要開倉放救濟糧安撫民心。

若是沒了糧,百姓就算在天災中活下來,也得在災後被餓死。

主薄還待要往下說,他伸手摁住地圖。

啞聲道:“先說城中吧。”

“我此前聽你們說要堵,堵什麼?”

不待主薄開口,縣尉就戚然解釋道:

“渭水不斷流入護城河,河堤已然撐不住了。”

“不停地往城中滲透。”

“故而,我們一直派遣府兵用沙石去堵河堤,不叫它再漫上來。”

主薄也極有眼色的拿出城中地形圖。

上面縣府和糧庫的位置標得及其鮮明。

冀縣西部、東部、南部,都有護城河環繞。

只一個北邊是城門,因而只建了暗河。

如今護城河內的汙水已經淹了城西大半地勢低窪的道路。

房屋的屋腳也被浸泡在水中。

而那水還在往城中蔓延,再過十幾裡,果然就是冀縣糧庫。

“城西的百姓已然轉移到安全地帶。”縣尉道。

“只是一個時辰前,城南已經有溢水現象了。”

“決堤,不過是早晚的事。”

扶蘇越聽越是心驚。

若是城南也被淹,糧庫,定然是保不住了。

他猝然起身,急切道:

“帶我去城西,水患最嚴重處。”

此話一出,在場的縣官都愣了。

主薄當即反應過來。

“公子,不可呀。”

“莫說那處隨時可能爆發大水,就現在的水位已然齊腰了。”

“護城河中多有蛇鼠腐屍,就是尋常人接觸也容易染病。”

“公子千金之軀,萬不可涉險。”

就連一直未有言語的薛濤亦出言阻止。

“公子方才也說,今夜還有大雨,屆時護城河水會越發暴漲。”

“下官請公子暫且待在府內,待派去之人回來自會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