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你自行看著辦吧,萬事謹慎就好。”

直到半夜,密室的燈火才熄滅。

韓丞連夜出了丞相府。

而此時的咸陽宮偏殿,嬴政面露倦色。

卻依舊坐於桌案前翻看各地呈上來的奏章。

大病一場過後,他近來總覺得疲乏。

可紛湧而至的朝事、地方事卻讓他不得歇息。

一日前,夏陽水患,短短半個時辰淹沒鄉里村舍田地。

就連縣城也受到波及,浮屍遍野,流民無數。

北郡監工亦上書,由於糧食短缺。

民工食不果腹,長城程序嚴重受阻。

更有嚴重的,幾十人相聚發生暴動、逃竄。

各地都不得平靜。

嬴政批覆了給夏陽撥糧的請奏。

拿起另一卷,又是令人煩憂之事。

不由地心情煩躁,猛地將竹簡丟擲一旁。

扶著腦袋頭疼不已。

他餘光瞥到牆上的大秦地圖。

撐著疲憊的身軀站起來行至前方,渾濁的眼裡映著萬里河山。

自言自語道:

“朕,自故秦起,日日殫精竭慮,未有片刻鬆懈。”

“收六國,統貨幣,終於將這千山河海都納入我大秦的版圖。”

“將那黎民萬千都收歸我大秦子民。”

“可是為何,至今還不得安寧。”

在嬴政心裡,如此遼闊,兵強馬壯的大秦。

本該是一片繁榮昌盛之象。

可如今,事實卻並未如他想的那般。

天災、民亂、缺錢、缺糧。

羌人猶在側,匈奴亦緊盯。

朝堂暗流洶湧,內憂外患難平。

嬴政心中鬱結,指腹一寸寸在那郡縣要道上劃過。

又睨向那雙吞併六國,此時滿覆皺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