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神情肅穆,眼色凜然,如同三尊毫無感情的雕像。

李萇被縛住手腳,身著粗布囚衣跪在中央。

連日來的禁閉和審問已經讓他形容枯槁,頭髮凌亂。

絲毫不見當初監御史大人的光鮮。

證人張呈守、甘緇、白輔等立在一旁。

前兩者一派淡然,白輔仍舊踹踹不安,眼神遊移。

在此之前甘緇等人當著李萇的面,又將證詞述說了一遍。

期間李萇一直垂著腦袋,烏青的嘴緊緊抿著。

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從始至終更為發一言。

自從被關押,除了開頭那幾日李萇嚷著要見陛下。

在三卿會審後方才明白,陛下早已知曉。

此後便一聲不吭,一字不言。

任憑頗有手段的項祁銘如何威逼、引誘,甚至用刑。

他的嘴都如同焊死一般,閉口不言。

此舉讓三卿大為頭疼,只得加催陳倉、雍縣兩地探查的進度。

“李萇,你罪惡滔天,即便隻字不言,也難逃死罪。”

“還不如老老實實供出所有,包括與你合謀的所一干人等。”

“說不定還能免你親族不受抄家之刑,亦能給你自己留個體面的死法。”

項祁銘黑著臉,威懾盡顯。

李萇臉頭的沒抬,只垂眼盯著自個的腳尖,一聲不吭。

“李萇,你休要拖延!”

中丞是個暴戾脾氣,當即就氣得拍案而起,破口大罵。

甘緇得了廷尉的允許,徑直走到李萇面前,冷冷睨著他道:

“李萇,你不說話是在等誰?”

“你不會覺得,到了現在,還有人能保住你。”

看見身前的甘緇,李萇忽而抬頭癲狂大笑。

“哈哈哈哈......”

眼中怨毒之意盡顯,而後惡狠狠地捽了一口。

“我呸——”

“你是扶蘇的心腹吧,哈哈哈,我是活不了了,那又怎樣。”

“你們敬仰的扶蘇公子,還不是粉身碎骨,屍首無存吶!”

“哈哈哈哈哈......”

他是恨李斯,利用乾淨後棄置不顧。

可這抄家大罪,只有李斯才有本事轉圜。

哪怕是看在同宗的份上,李斯為了不連累自己的親族,也不能袖手旁觀。

所以他什麼都不能說,他在等,等李斯給他一個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