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時節,咸陽並未回暖。

在刺骨的寒風中,下人早已套好車車馬等候在外。

扶蘇低聲叮囑老管家幾句,披上大氅便跨入馬車啟程離開咸陽。

趙姬本傳人來說,要來相送。

扶蘇見天陰地寒,便不不想讓母妃受凍,婉拒了她的好意。

隨著車軲轆聲逐漸遠去,兩個時辰,扶蘇一行人移已出咸陽城。

此刻正行駛在城郊的官道上。

“公子。”正趕車的心腹甘緇在車外喚道。

扶蘇睜開眼,掀開車簾。

“何事?”

“甘緇指著官道大路,道:

“此方去,離咸陽三百里處才有雲陽一縣,以咋們的腳程須得晝夜一日方能到達。”

“公子今夜可要往驛站休憩?”

“不必,繼續趕路。”

“若是疲累,就地休整即可。”

扶蘇睨著沿途的荒木沉聲道。

“公子,可......”

甘緇還想再勸,被扶蘇抬手止住,只得無奈轉頭。

一鞭子抽在馬背上,想讓它跑快些。

扶蘇繼續閉眼假寐,實則腦中思緒萬千。

此次是嬴政第一次對他委以重任,完成得漂亮自是必須。

怎樣想辦法把這糧食出處做得毫無痕跡,是一大難題。

另外,地方官員正如這官道,看似平坦無障。

實則兩邊的叢林荒野,以及地溝下面,不知隱藏著多少暗處的蠢蠢欲動。

他並非嬌貴之人,既然嬴政設了期限。

就沒有在路途上耽擱的道理。

行至傍晚,一行人在官道旁的樹林駐紮,稍作休整。

此次扶蘇出出行帶了四十餘人。

韓珉、甘淄二人是他四年來培養起來的心腹。

二人背景簡單,為人忠實,辦事也還機靈。

算是扶蘇來秦朝後,少有的可以信任之人。

除此以外,近侍若干,兵甲二十,都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

與他一同前往的太倉令方鴻,乃治慄內使直系屬官。

此人深淺、心性尚不可知。

甘緇收拾出一塊空地,給扶蘇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