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良儒思來想去。

現在扶蘇公子還在縣府內,貿然前去反倒不妥。

眼下明面上的還有南氏,跟縣令倒賣賦糧之事脫不了干係。

南氏每回運往咸陽的黍稷如此之多,他們不可能不知詳情。

如此看來,一直矇在鼓裡的竟只有自己這一邊。

符良儒踹踹不安之於也深感氣憤,若此事東窗事發。

他符家從中未獲多大利,卻得被連累獲罪。

符良儒躊躇半響,為今之計,就只有主動向扶蘇公子坦白。

或許念在符家受矇蔽的份上,還可從輕處罰。

若是被順藤摸瓜查出來,事情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這時,符家小廝走進來,俯在符良儒耳邊小聲道:

“一個時辰前,扶蘇公子去了符家位於城中的茶樓。”

符良儒原本還在躊躇,聞言當即眼前大亮。

送上門的機會,不要白不要。

“被備車,我去拜見公子。”

小廝正要出去。

“慢著,做得隱蔽一點,別讓旁人察覺。”

“是。”

城中,符家茶樓。

扶蘇選了個臨窗的位置,此時正悠閒地喝著茶,望著雲陽縣喧譁的街巷。

甘緇盡職盡責地站在他身後。

“公子,這符家的人真的會來嗎?”

“他萬一先去找荊開重,怎麼辦?”

扶蘇轉頭睨著他挑起眉梢,笑得意味深長。

“你被人賣了,還會替人數錢嗎?”

“公子怎麼就肯定,符家對於此事並不知情。

“他們畢竟合作了那麼久,那符家家主就沒察覺過?”

扶蘇眸光悠長,不知透過那窗邊看著什麼,亦或是天際之外的未來,他所處的那個世界。

“甘緇,從古至今,商人逐利才願意水深火熱。”

“這符氏並未從中獲取超過經營所得的利益。”

“就荊開重每年那點糧食,他實在犯不上冒這麼大的風險。”

“公子,有人想來拜見您。”守在門口的近侍扣了扣房門,輕聲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