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領命離去,大殿霎時只聞臣工一呼一吸。

群臣面面相覷,嚴重皆是驚疑不定,只是礙於始皇在上,未敢一眼。

滿朝臣工中,忠心為國者質疑中帶著希冀,兩面三刀者只等何方更勝一籌,陣營對立者更是嗤之以鼻,認為扶蘇為了脫罪誇大其辭。

饒是扶蘇如此言辭鑿鑿,位居文官首位的李斯仍是半信半疑,尤帶著扶蘇欺君獲罪的希望。

要知道,若扶蘇真能替始皇解此燃眉之急,往後他這個長子在嬴政心中的地位就不是他人可比擬。

屆時自己再全力扶持胡亥公子,更是難上加難了。

在個人利益和危機面前,大秦真正的危機在這位一國丞相眼裡似乎顯得不那麼重要。

王翦、王賁兩位老將倒是容色未變。

自始至終如同松石一樣立於武官前列,並未被朝堂的波動干擾。

在二人眼中,效忠的首先是國,而後是君。

至於那些爭權奪利的事,二人並不想參與。

扶蘇今日之舉,卻是出乎二人意料,可那並不代表什麼,他仍舊只是公子扶蘇。

不是大秦江山正式繼承人,更不是高坐於殿堂之上的一國之君。

至於銀錢之事,扶蘇若真能替大秦解決頭等要事,自然是好。

扶蘇對諸位臣工的打量和質疑早已料到,仍舊脊背挺直面容端肅立於殿中。

此次,終歸是自己勝了。

他不敢說已經獲得嬴政的信任,至少,多了幾分籌碼。

銀錢之事,數量巨大,臣工不信也是正常。

屆時金銀被搬運上堂,自見分曉。

對於半數臣工的驚詫和質疑,扶蘇並不放在眼裡。

不多時,便有人按捺不住,主動上前詢問。

來人是御使大夫馮劫,此人到還算中立,暫無偏頗陣營。

馮劫行了個官禮,試探道:“敢問公子,庫中銀錢數量幾何?”

“黃金一百二十萬兩,白銀四百三十萬兩。”扶蘇淡然開口,語氣無波無瀾,似乎這鉅富在他眼中不過是尋常物件。

系統中的金銀會自動計數,根本不需要他再行清點,扶蘇早就瞭然於胸。

話音剛落,大殿內傳來明顯的吸氣聲。

眾臣皆露出訝然的神色,此前扶蘇聲稱可解大秦之急,本就有人認為他誇大其詞。

而今數目一出,更是令人難以相信。

要知道,大秦徵稅六成,秦一年稅收也不過三千萬兩白銀。

扶蘇一開口就是黃金百萬,白銀數百萬。

這算下來有一千六百多萬白銀,抵得上大秦舉國上下半年的稅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