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才明白原來婆家的規矩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了。

她委屈巴巴的上前伺候,第一次因為沒有挽袖捱了罵、第二次因為沒有打香胰子又捱了罵。

嚇得大伯母周氏站在門口,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小心翼翼的問韓北卿,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才好。

韓北卿笑著對周氏解釋,也是給在場的人科普:「大伯母莫要緊張,不是什麼大事兒。因家裡的幾個哥哥都要下場考童生了,所以祖母想著為了幾個哥哥的前程跟體面,要按照書香人家那樣培養。」

她也知道,這話說出來免不了有裝的成分。用眼角也瞥見了三叔臉上的譏諷以及大伯父的不以為然。

耐著性子解釋:「就拿綜文哥哥來說吧,你們只知道衙門裡做事聽著體面氣派,村裡人人羨慕。可他身上的膽子有多重,你們可想過?」

眾人沉默,都看向韓大郎,這才發現他消瘦了許多。並沒有想象中的意氣風發,倒有些.....疲憊?

「兒啊,可是衙門裡太累了?還是被人欺負了?」周氏心疼的看著韓大郎,將婆婆剛剛的神威忘的一乾二淨。

韓綜文搖了搖頭,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對眾人說道:「還是先,吃飯吧。妹妹做了這麼一桌豐盛的飯菜,涼了就可惜了。」Z.br>

韓老太看了一眼飯菜,又看著韓北卿意有所指的問道:「都好了?」

「都好了,大龍小燦也在廚房吃下了。」客房裡的貴人,自然也已經開飯了。

韓老太滿意的點點頭,一屁股坐在了上座上。瞪著韓老大等人:「還不洗手去?」

韓老大這才看見,人家韓秀才父子二人已經在洗手了。他趕緊過去,伸出雙手在盆子裡沾了兩下。

「囡囡啊,你,你還沒說完呢。你大哥哥在衙門裡,可是受了欺負?」周氏心裡惦記著兒子,哪裡還顧得上別的?

韓北卿抬手輕輕搭在大伯母的肩膀上:「沒有被人欺負,最多是見識跟不上被人笑話而已。」

她拉著周氏坐了下來,明面上給大伯母解釋實際上是說給眾人聽:「那日在家裡您見到的是咱們一縣之主李縣令,他手底下還有縣丞跟縣尉呢。他們好歹也是地方官吏,綜文哥哥連平常的禮儀規矩都不懂,那官場上的規矩自然也就不懂了。」

「他就是個小小的衙差而已,又不是做官去了。什麼官場不官場的,真是會往臉上貼金。」三嬸嬸張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譏諷一句。

這話說的難聽,可現實確實如此呀。

「沒錯,八品的縣丞九品的縣尉咱們是當不上。典吏又不需要品級又不用考試,我哥哥就只配做一輩子的衙差了?我倒是覺得,歷練兩年再當個押司也是容易的。」韓北卿的話,讓周氏驚喜萬分。

「押司?聽著像是個官兒咧。」韓老大聽著也很高興,喜出望外的看著兒子:「大郎,你妹妹說的可是真的?」

韓大郎撓了撓頭,一臉茫然:「我?能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