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沒在醫院接觸過離世患者,不認識殯儀館的車,但韓沉認識。

看到這車的一瞬間,韓沉便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然而一切也正如他預感的那樣。

周正……沒了。

打樁機也上了,按了近一個小時。

韓沉太知道打樁機的作用了,基本是人工的心肺復甦失效,為了給家屬聊以安慰而上的,基本不會有太大用處。

周沫和韓沉到的時候,周正已經被宣告死亡。

他們及時趕來,也只能是在周正進殯儀館前,看他最後一面。

正如柳香茹說的,渾身是血。

周沫看到周正的人時,兩眼先是震驚,隨後失神,最後失魂。

周正整個人幾乎都變形了,臉整個腫起來,幾乎快要認不出他是誰。

周沫顫抖的手輕輕伸過去,試圖去觸碰周正,手指在碰到周正臉頰的一瞬,感受到一股陌生又寒冷的冰涼,她嚇得立即收回手,隨後雙腳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幸好身邊的韓沉眼疾手快,將她扶住。

“沫沫……”韓沉的嗓子很疼,非常疼。

周沫不住地搖頭,“不,不……我爸爸沒有死……他沒有死……”

她無論如何也不接受這件事。

“沫沫!”柳香茹見了周沫,猛地撲過來,母女倆抱成一團。

韓沉看眼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的周正,他痛苦的閉上眼,偏過頭去。

他不敢看。

難受。

太難受了。

一旁的梁辛韻也溼了眼眶,一向理智鎮靜的她,也慌張地看向韓沉:“怎麼辦?怎麼辦?”

事發太突然,幾乎給了所有人當頭一棒,所有人起初還是蒙的狀態,現在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人,所有的感知覺好像才回來。

所有人也才意識到,原來周正,真的已經走了。

突襲的悲愴給每個人心口都是一槍,心疼,撕心裂肺的疼。

周沫和柳香茹已經哭腫了雙眼。

梁辛韻也慌了神,看著柳香茹和周沫難受,她也跟著情緒崩潰。

唯獨韓沉。

很難受,但沒有哭,因為他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