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說下去。」

冥夕夜拽緊捆綁傷口的布條,越拽越緊,勒得傷口漸漸滲出血漬,這一刻的痛感直達心口;

是的,她感受到痛了,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感覺。

這感覺對她而言太珍貴,同時也是不應該有的!

冥夕夜

停頓手中的動作,眼神毫無波瀾的看著帝木木,平靜的說:「你之所以可以不用在乎別人的目光,那是因為你還小,涉世未深,也更因為是你的父母一直以來把你保護得太好,看不到這世間更陰惡的一面。

這世間是美好的,但也不完全是美好的,任何生靈都一樣,所以,不要隨便的對自己瞭解不多的人或者東西說出那兩個字。」

「你覺得我是在兒戲?」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會權當是你因為受到此地不明因素的干擾而說出的胡話,但下不為例。」

帝木木搖了搖頭,堅定的說:「冥夕夜,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是真心的,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並非是兒戲。」

「帝慕,你這小孩……」

面對冥夕夜的惱怒,帝木木卻是忽然的彎唇笑了笑,說:「好了,不說了。」

「你笑什麼?」

「冥夕夜,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心已經動搖了,而且你剛剛也喚了我的名字。」

「我沒有。」

「若沒感到緊張的話,那你為何要勒緊這布條,再勒下去,你這手還要不要了?」

帝木木頓了頓,輕聲道:「我會心疼的。」

「……」

說完,帝木木從她手中拿過布條,輕輕的解下來,重新撕下新的布條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而後俯低頭溫柔的吹了吹,再小心的清理傷口的血漬和殘留的沙塵……

冥夕夜看著他做的這一連舉動,心裡有一絲暖意淌過;

「你知道我大你多少嗎?」

「無所謂啊,反正我們又不是普通凡人,年齡對我們來說沒有那麼重要。」

帝木木繫好布條,抬眸看著她的眼睛,說:「如果你在意的話,我可以給你舉個例子,我爹爹大我孃親七萬歲,現在他們一樣恩愛得讓人羨慕。」

「……」

冥夕夜沉默了,覺得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拉下袖子,說:「以後,你會明白的。」

「那我也會向你證明我們的以後!好了,這個話題就暫時翻篇,你不是說過,人活一世,有些事情不親身體驗一番是無法想象的嗎?所以,你說過的話就不用再推翻它。」

冥夕夜的眼眸依舊平靜的看著帝木木,好一會兒,輕聲應道:「隨你。」

話音落下,她在內心又補充了一句;

小孩,你或許不知,有些事情在來到這世上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

而我,是註定沒有以後的人。

在眼眸浮起一層黯淡神色前,冥夕夜收回視線,起身,說:「走吧,在天暗之前,我們得到一個地方落腳。」

帝木木跑到冥夕夜身旁,與她並肩前行,但因為沙土的緣故,兩人走著走著有好幾次被撞到;

冥夕夜停下,說:「好好走路。」

帝木木微微笑道:「好。」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帝木木的這一套撒嬌還真的把冥夕夜給拿捏住了,拿他沒辦法,只能由著他。

但是實際上,帝木木是在預判路況,儘可能的讓冥夕夜走在平坦的路上,這樣傷口就不會被拉扯到。

走了有一段路程,眼前終於出現了一個年久失修的小木屋,破是破了些,但好歹有個歇腳過夜的地方,不至於真的喝西北風、吹著滿臉沙塵;

「進去吧,之前我已經查探過了,這裡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