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傷口處所傳達來的資訊,使得那先前玩味的眼神猛然緊縮,她的目光兇狠,就連語氣也從先前的嫵媚變得宛若惡鬼一般嘶啞。

“聖堂的氣息?你們是人類?”

玫瑰侯爵的面色猙獰,臉上碩大的肉塊宛若瘤子一般伴隨著她的猛烈晃動而高高甩動著,令人作嘔不已。

“好啊,好啊,我明白了,原來是你們在搞鬼!”

心中的疑慮終於解開,玫瑰侯爵眼中的怒火愈發猛烈,“你們該死啊!膽敢破壞我的計劃,我,膽敢毀壞我的宴席!”

盤踞與整個宴會廳的碩大藤蔓再度暴漲,它們宛若巨蟒一般將格蕾與瑞吉兒團團圍困,兩人所在地頓時成為了宴會廳內最為危險的地方,而於此同時,那叢生的荊棘與藤蔓宛若靈蛇一般揮動著枝條,爆發出疾風驟雨一般的攻勢!

格蕾與瑞吉兒只得後退,幾個呼吸之間,他們已經被逼至絕路,他們的身後已經是一堵厚重的城堡壁壘,而那猙獰的藤蔓似乎並沒打算放過他們,而那群血族的屍體在玫瑰侯爵的照應之下,也緩緩活動起來,他們邁著行屍走肉一般的步子,宛若漆黑的暗潮一般,朝著兩人湧去!

格蕾眸中閃過藍紫色的幽芒,他一把抓住瑞吉兒的肩膀,身後的鳶尾花與藍色妖姬所構成的藍紫花海令人宛若置身仙境,時空序列隨之發動,而格蕾手中的昆古尼爾再度回到手中,時空鎖鏈與因果秩序再度顯化,宛若銘文一般印刻與黑白相間的厚重槍身之上。

“時空,禁殺!”

時空線與因果線再度交融,在那血族屍潮中,宛若一枚穿過了無數細密點的黑白針線,將那一個個點串聯,最終化作一幅藍紫色的花海圖案,時空收縮,格蕾眼中的金意閃爍,再度出槍,宛若擎天般的巨力將這些細密的點串聯而起,帶起絲絲金色的焰浪,格蕾身影穿梭,每一次的閃現,都將手中的長槍直直刺向那些血族的頭顱之中。

格蕾所穿過的點,緩緩化作一枚枚血族的頭顱,而在頭顱之上,一碩大的圓形猙獰槍孔浮現其上,時空禁域仍在運轉,直到格蕾微微輕甩槍身,一陣陣肉塊炸裂聲音從身旁傳來。

格蕾眸子金意未減,周遭的屍潮頓時成為了漫天的血雨與屍塊所組成的盛宴,而格蕾手中的雨傘微微撐起,在這漫天血水之下,漆黑的少年與身旁的純白少女構成一幅詭異血腥卻異常絕美的畫卷。

血雨緊隨傘脊而下,格蕾的眼眸低垂,他與瑞吉兒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場地中央,那座囚籠之旁,而那漫天血雨似有感應一般,竟在場地周遭徐徐落下,而那場地中的牢籠似乎令成一方天地,周遭的血腥與汙穢都與之無關。

格蕾方才就敏銳的察覺到,羅倫斯所在的囚牢周圍並沒有成為任何藤蔓與屍潮的目標,而玫瑰侯爵似乎也很識趣的沒有攻擊羅倫斯。

玫瑰侯爵的巨大眸子死死盯著格蕾的位置,她身後的藤蔓開始再度癲狂起來,體內源源不斷被提供的序能使得她的內心也不斷扭曲改變,對於劍聖羅倫斯先前的敬畏似乎也減少了許多。

猙獰的巨臉上緩緩吐出一條猩紅的舌頭,緩緩劃過猩紅詭異的唇瓣,似乎在回憶著這場血腥的殺戮盛宴,而她猩紅得發綠的眸子中躍動著名為貪婪的慘綠火焰,她的藤蔓也開始朝著那座囚牢開始蔓延。

“羅倫斯前輩,是你沒錯吧。”

格蕾的眸子微垂,手中的黑傘緩緩收起,其上的血水好像被傘脊吸收了一般,消散不見。

那道灰暗頹廢的身影似乎沒有任何反應,好似死亡了一般,繼續垂著頹廢的頭顱,對周遭的一切視若無睹。

瑞吉兒的臉色有些難堪,羅倫斯是他們唯一的底牌,而周遭的那些藤蔓愈發接近,他們已經無路可退了。

“羅倫斯·盧琴,我是遵循著您的弟弟,當代盧琴家族的家主,蒙德·盧琴之命,來找你的。”

“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些什麼,但你的家族已經岌岌可危了。”

盧琴?那道身影在聽聞這兩字之時,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但眼中灰暗的光芒還是很快冷了下去,所謂的家族榮耀與尊嚴,他早就丟失了,也不在乎了。

“我們找到了倫琴家族的殘存勢力,甚至你的女兒還活著!”

格蕾將最終的答案說出,這是他的唯一底牌了,格蕾眼中帶著些許緊張,如果西爾維婭的存在都不能將其喚醒,或者他並不相信自己所說,心中被死志所吞沒,那格蕾只能與那玫瑰侯爵拼命了。

“倫琴?女兒?”

那道身影的灰暗眼眸中閃過絲絲疑惑,似乎在努力回憶些什麼,那是什麼呢?

塵封許久的記憶被徐徐解開,那道自我封閉的枷鎖似乎斷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