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人呢?”

等士兵反應過來時,格蕾與那個瘦小身影已經沒了蹤影。

為首之人看著空無一人的荒漠空地,臉上十分難看,他向身後計程車兵說道:“快去稟報城主,就說有血族奸細潛入。”

“是。”

而於此同時的格朗城內的某個街道上,格蕾與那個髒小子好似出街遊行一般,悠然地在街道上閒逛。

格蕾看著身後緊緊跟隨自己,寸步不離的小傢伙,它一句話不說,就那樣用淚汪汪的眼睛注視著自己,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是它身上唯一干淨的地方吧,宛若爛泥地中的兩眼清泉一般,惹人憐愛。

格蕾捂了捂臉,他實在不想去看那雙好像會說話的眼睛,格蕾略帶生硬的說道:“你是血族?”

那個髒小子似乎在聽到血族這個詞時,瘦小的軀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先是點點頭,然後又連忙搖搖頭。並用那雙小眼睛偷偷打量著格蕾的神色,瘦小的軀體不由得縮了縮。

格蕾發現自己真的不適合與小孩子交談,“那就當你是了,畢竟是不是也無所謂。”

髒小子繼續用注視著格蕾,不說一句話,格蕾被這種目光看得全身不自在,將目光遊離在格朗城的街道上。

此時時間已經入夜,街道上的人群並不算多,零零落落的,格蕾看著愈發黯淡的天穹,心中略微思忖,是該找個地方過夜了。

然後就出現了接下來這一幕。

“你說什麼?只有一間了?”格蕾將手掌拍在櫃檯上,他看著面前嘻嘻哈哈的服務員,自己這是怎麼回事,好像自從來到格朗城就沒有遇到過什麼好事情。

那個男青年一臉笑容地看著格蕾與其身邊的“髒小子”。眸子眯起,嘴角掛著一絲笑意,“沒錯,這位來賓,我們只有一間房間了。”

格蕾看了眼那個髒小子,發現他也正巧看著自己,格蕾看著那雙澄澈的大眸子,眼角不由得抽動了幾下。剛想開口,結果那個男青年繼續說道:“或者你可以睡到馬廄裡面去,某種意義上是一樣的。”

“……”

“是雙人間噢。”

“帶我去。”

…………

格蕾與那個髒小子在兩張床上面面相覷,看著這雙無辜的水汪汪大眼睛,格蕾只感覺心緒紊亂,要不是這個傢伙身上可能帶著銀之匙的秘密,他實在是不想管這個髒亂的小傢伙。

格蕾看著手足無措,不敢張口說話的小傢伙。揉了揉眉心,說道:“你先去洗個澡。”

那個小傢伙好像聽懂了一般,可他的目光還是注視著格蕾,一雙髒兮兮的小手不安地放在胸前。

“你聽得懂是不是,你是啞巴?”格蕾繼續說道,然後擺了擺手,“你先去洗個澡吧,太髒了。

略帶嫌棄的話語落得髒小子耳畔,大眼睛又帶著些許淚花,那雙髒兮兮的小手趕緊把其擦掉,然後邁著小步子朝著浴室走去。

“這不是聽得懂嗎。”格蕾回想著血族的交談,和人類並沒有什麼語言上的差別,這似乎是造物主的一些小惡趣味。

格蕾回想著今天所遭遇的一切,這個小傢伙應該是個血族,但他進入格朗城是要做什麼?而且邊境的人族與血族的鬥爭還未曾停息,格蕾再度回想起聯盟中的荒唐情景,真是有夠諷刺的。

格蕾又想起了蒙德的囑託,蒙德告訴過羅倫斯的蹤跡最後一次被聯盟所發現是在聯盟南方的赫里斯防線,那時這位盧琴家族的劍聖被幾名血族的子爵所包圍,而羅倫斯只揮出一劍,頓時浩蕩的劍氣縱橫貫穿了這一整條防線之上,鋒銳無比的劍氣將那群不知死活的血族子爵困殺在赫里斯防線之外,頓時喋血十餘里,而在那之後,血族對於人類聯盟邊界的侵犯也有所收斂。

“不過蒙德家主還真是隻給了我這個資訊啊。”格蕾苦笑一聲,於情於理,他都該幫助盧琴家族,只不過蒙德對於以前的事情似乎不想多提,他只是告訴了自己這麼一個可有可無的資訊。

格蕾在勘察過地圖之後,選擇了格朗城作為自己邊境之旅的開端,格朗城剛好位於赫里斯防線中的中心位置,貫通了整座赫里斯防線,起到了中樞的作用,而且此處交通流通,訊息也相對比較流動,如果有羅倫斯的訊息,也會好知曉一些。

規劃完畢之後的路線,格蕾看著旅店旁的鐘表,格蕾看著愈發逼近的夜幕,沒想到自己已經想了如此之久。

格蕾眉頭一挑,那個髒小子能洗這麼久啊?

他緩緩起身,來到浴室門前,看著燈火通明的房間,玻璃之上還氤氳著熱氣,格蕾輕輕叩擊著浴室門。

“還沒好嗎?”

“別洗太久了,頭會暈的。”格蕾是真的擔心這個小傢伙,畢竟看身體年齡它不過十歲出頭,雖然不知道血族那邊的是不是會長得緩慢點,但話都說不明白的小傢伙,又能多成熟呢?

而就在格蕾話音落下,那泛著氤氳水汽的門扉緩緩被推開,格蕾看著眼前的一幕,鎏金色的瞳仁微微收縮。

“你……”

眼前的幼小身影圍裹著純白浴巾從氤氳著水汽的浴室中緩緩踱步走出,好似落入凡間的仙人一般,而那張掛著水珠的小臉上,汙漬已經被洗得一乾二淨,純白宛若牛奶的小臉上還有些稚嫩,但已經微微出落得其禍國殃民的絕美面容,那雙大眼睛愈發清澈,眉目彎彎,似有一汪清泉在格蕾心中叮咚作響,原先糟亂不堪的頭髮宛若銀色的綢帶一般,披撒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