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前的小巷子裡,小安娜幾乎成了一個透明人,她體內的序列在那詭異血霧的干擾下,竟然不能響應。

在聽到格蕾的問題後,安娜的嘴角不由得耷拉下來,一雙大眼睛瞬間顯得溼潤,瞳孔中甚至蒙上了一層水霧。

“現在,現在,可以了,但是之前……”

克麗絲看著安娜的難過模樣,瞪了格蕾一眼,說道:“不哭了,不哭了,看看這是什麼。”

說著克麗絲從衣服口袋中拿出一個純白的小錢包,那正是安娜所丟失的那個。

安娜看著眼前的錢包,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緩緩收回,她一手結果克麗絲的手中的錢包,失而復得的喜悅讓她能夠暫且忘記先前的悲傷。

“謝謝,謝謝克麗絲姐姐。”安娜心中還是再度瀰漫著些許自責感。

而芬里爾與格蕾則想到了什麼,格蕾說道:“卡茲莫格的序能有古怪。”

“在先前的戰鬥中,克麗絲並沒有與卡茲莫格交手,而他的目標只有我,以及受到波及的安娜。”

格蕾知道自己的序列是銀之匙所賦予的,所以不會受到卡茲莫格的影響,而在那次戰鬥中,格蕾也沒能使用殺戮序列。

“我的空間序列能與他的時間序列分庭抗禮,所以才能免受他的影響。”

“他的另一序列可能是某種壓制性的,詭異序列。”

格蕾緩緩說著自己的想法,而芬里爾和克麗絲則陷入了沉默之中。如果格蕾所說屬實,那卡茲莫格的序列絕對是對人類聯盟有著極大的威脅,而且,為什麼血族會出現在人類聯盟之中,其身後竟然還有著三個隨從貴族,甚至亨德里家族也參與其中。

“鄧肯與塔利亞都是亨德里的附屬家族,但我們都不知道那倆貴族都是什麼身份。”安娜開口說道,嘴裡還咀嚼著什麼。

“我與他們交手過,他們至少都是第三序列的上級,而且他們絕對很年輕。”克麗絲篤定地說道,在於那兩人交手過程中,克麗絲能明確感受到他們身上的氣息,以及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

“而唯一能確定身份的,只有卡蘭。”克麗絲繼續說道,她回想起成人禮上的那個“卡蘭”,現在想來,那個卡蘭似乎真的是個棄子,他的死活對於亨德里家族來說並不重要。

“你覺得那個卡蘭的目的是什麼?”突然格蕾出聲問道。

“哪個?”

“成人禮上的。”

“你真的覺得他是來逼婚的嗎?”格蕾的眼神微微眯起,回想起博登的神色以及他們的行為,他們的行為只能用詭異來形容,似乎那個卡蘭的生死與他們並無瓜葛。

甚至,他們想讓他死?

死?

格蕾心中猛然浮現出一個猜想,這個世界上對於家族來說,有時候一個死人的作用可能比活人更大,那如果那個死人根本沒死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卡蘭的死,是亨德里家族故意呈現出來的。”

“他們要的,就是在座各個家族的人知道,‘卡蘭·亨德里’已經死了。”

“而這樣,真正的卡蘭,才能讓真正的卡蘭去做一些事情,一些不能為他人所知的事情。”

“對啊,他說他才是真的卡蘭。”克麗絲驚撥出聲。

“比如,和血族達成某種協議……”

格蕾的話語宛若一柄重錘,在眾人的心口狠狠落下,如果真是這樣,那血族豈不是已經滲透到人類聯盟之中了,甚至今天的起源日,可能都有血族在隱藏於人群深處。

“格蕾兄弟,如果這是真的,那……”芬里爾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在戍邊之時,他被血族圍困之時,他就曾懷疑過,人類聯盟內部是不是出了叛徒,如果這般想下去,那亨德里家族到底在扮演著什麼角色呢?

“而且最致命的一點是,我們即使知道卡蘭的真實身份,但我們並沒有藉口去找亨德里家族的麻煩,反而會給他們落得把柄。”格蕾緩緩說道,這亨德里家族的計謀,是陽謀,是使人無路可退,逼人就範的陽謀。

沉悶壓抑的氣息在餐桌上籠罩上一層陰雲,即使是小安娜也沒了胃口,芬里爾緩緩站起身,說道:“無論如何,我先去告知家父。”

說罷芬里爾就離開了,而克麗絲俏臉上也陰雲密佈,兄長天生對於天下大勢有著莫名的敏感性,盧琴的巨狼已經嗅到了家族的危機,而作為盧琴家大小姐的她,又能為家族做些什麼呢?

格蕾起身,拍了拍克麗絲的肩膀說道:“我從來不信什麼時也命也的說法,命運從來只掌握於自己手中。”

克麗絲的眼神看向格蕾,少年的眼中似乎有著一團火焰,它似一盞明燈,照亮了少女迷茫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