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男孩子一看到不住的擦著眼角的大媽,便將啃了一半的雞腿伸到大媽面前,奶聲奶氣的說道:“奶奶……奶奶,阿姨買的,給你吃……”

大媽從喬雁雪懷裡將那男孩接了過去,說道:“小帥,你看你,怎麼好意思這麼麻煩你阿姨她們呢,快說‘謝謝’……”

小男孩子很是乖巧的說道:“謝謝叔叔,謝謝叔叔,謝謝爺爺……”

桑秋霞將辦好的手續,以及幾百錢,一起遞到大媽手裡,說道:“大媽,錢已經轉到了您的賬戶上,這五百塊錢,是我們鋪子所有人的一點兒心意,您老收好了……”

那大媽不能置信的看著桑秋霞,以及許東等人,自己的畫,自己都只要價五十萬,老闆卻給了八十萬,臨了還給了幾百塊錢,這真是讓人難以置信了!

直到這時,許東才緩緩說道:“大媽,其實你這畫,要說價值的話,我最多也就只能給三十萬,這多的五十萬,是我送給大叔治病的。”

大媽怔了怔:“你是說,老頭子那幅畫只能值三十萬!可你……”

許東點了點頭,說道:“大媽,那幅畫的確只能值三十萬,我不會騙大媽,之所以我多給五十萬,是這小孩子,沒了爸爸媽媽,今後的生活,肯定會有許多的困難,大媽,我也是一個孤兒,我有這個能力,就得幫幫他……”

那大媽的眼淚頓時落了下來,不管許東的話說的是不是真的,但那幅畫,鑑寶專家都說只能值五十萬,許東卻給了八十萬,至少許東是給了高價。

這時,李四眼臉上突然露出怪異的神色,問道:“老妹子,你還記不記得這畫是哪位專家幫著鑑定的?”

“怎麼了?”那大媽擦了一把淚水,有些激動的問道:“不會是假的吧?”

李四眼搖了搖頭,過了片刻,卻又點了點頭,隨即卻又搖了搖頭,一幅拿不定主意的樣子。

許東走到李四眼跟前,看了一眼那幅畫,隨即便說道:“李叔,你也看出毛病來了吧?”

李四眼還沒答話,那大媽抱著小男孩,也跟了過來,顫聲問道:“怎麼,真是假的?”

李四眼看著大媽,依舊搖了搖頭,過了片刻,才說道:“老妹子,你這畫,說實在的,我拿不準!”

許東笑了笑,再次仔細地看了一遍這畫,這才說道:“大媽,這畫不是假的,但卻是一幅贗品!”

“贗品!”桑秋霞、喬雁雪甚至是那大媽,都一起呆住了。

許東說這話,真是太奇怪了,畫不是假的,卻又是一幅贗品,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呃……也許我的表達不夠清楚……”頓了頓,許東伸手指著畫中的一條摺痕,說道:“李叔,你是不是覺得這話有些奇怪,但卻又找不到奇怪在什麼地方?”

李四眼仔細的看著那幅畫上的摺痕,神色還是很奇怪的搖著頭說道:“的確是這樣,我真的看不出來。”

許東再次點了點那條摺痕:“這幅畫奇怪之處,就在這條摺痕上面,秋霞,你去給我端一杯溫水來。”許東這麼一說,李四眼腦袋裡靈光一閃,失聲叫道:“拼畫……”

許東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是一幅拼畫,畫是真的,不過並不是真正的一幅畫……”

喬雁雪跟桑秋霞兩人頓時明白過來,拼畫,她們兩個人都聽說過,現在的造假技術之高,實在是難以想象,比如說這拼畫,其實就是造假者,將大幅的真畫,一塊一塊的拆解開來賣,這樣,一幅完整的真跡,就能夠賣出原價數倍的價錢,遇到剩下不足一幅整畫餘料時候,就想辦法用同類畫的餘料來拼湊。

這就是所謂的“拼畫”。

餘料大的,兩塊就能拼出來一副完整的真畫,餘料不足的時候,三塊四塊拼湊出來一幅完整的話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這樣的畫,從本質上來說,與原來的畫,就存在了天壤之別,所以,畫上雖然有真跡,但其實卻只不過是一幅贗品。

這就是為什麼許東說這畫不是假的,卻又說這是一幅“贗品”的道理。

這時,桑秋霞將溫水也端了過來,都不用許東動手,李四眼立刻拿起一隻細毛刷,蘸了溫水,輕輕地在那條摺痕上刷了幾下。

然後又拿起一把作為工具的電吹風,對著畫上沾水的地方吹了起來,不多時,那條摺痕就自動的翹起了兩隻小角,不用多說,這幅畫的確就是一幅“拼畫”,一幅贗品真畫!

那大媽眼裡頓時刷刷的落下淚來,這畫既然是贗品真畫,恐怕三十萬都值不起了,這不是坑了許東麼?

許東卻親親熱熱的說道:“大媽,雖然這是一幅贗品,但卻的確是真跡,三十萬,我給得起,大媽,您也不要多想,先去幫大叔把病治好了,再好好的帶帶孫子。”

這大媽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只是將那小男孩子放到地上,讓他在許東面前跪了下去。

許東哪裡肯承受這樣的大禮,趕緊將小孩子拉了起來,又叮囑了大媽幾句。